龙大胆点点头，“你终于还是承认了。早在之前，我就怀疑，你们这个研究项目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通过药物刺激让普通人成为术者，已经算是引起极大争议的项目了。但我怀疑你们的目的，不仅仅限于此。”
“没错。”杰弗森回答道，“实际上，连心月狐本人，都不知道这个项目研究的究竟是什么。知道真正内容的原本只有四个人，一个就是心月狐的养父，一个是我，另外两个也是技术部的前辈，他们也都已经先后过世了。事实上，现在知道这个项目内情的只有我和我研究团队的负责人。”
龙大胆看了看杰弗森身边的那几个技术部成员，皱眉道，“连他们也不知道？”
“是的，当年为了保密，这个项目我们分成了六个研究小组，每一个小组负责一部分，核心内容更是由常任理事直接负责。就算是研究小组的每一个组长，也很难窥得全貌。在我接手技术部之后，沿袭了这种制度。所以至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在研究的是什么。当然，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还是得想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所以才有了研究使普通人成为术者的药物这个事。”杰弗森回答道。
“用这么有争议的项目来掩盖真实的研究目的，除非你们真正研究的东西更加有争议。”龙大胆看着杰弗森道。
“是。可以这么说。”杰弗森回答道。
“那到底是什么？”心月狐忍不住大声道。“我不相信连我养父都会瞒着我！”
“他倒也不是一定要欺骗你，实际上他那是为了保护你。”杰弗森冷冷地道，“因为我们研究的目的极度敏感。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禁忌。”
龙大胆皱眉道，“禁忌？”
“没错。全世界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神话传说，无论是古希腊的史诗，还是埃及的金字塔内的壁画，还是欧洲高耸入云的大教堂。无不在向人宣扬，神的伟大。但是全世界也罕有普通人企图成为神的传说。古希腊有过这方面的传说，据说是古希腊神话中最伟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完成了世界上最难的十二件事，最终成为了神。
但是这有个前提，因为他是主神宙斯与阿尔克墨涅之子。也就是说他有神的血统。而其他所有国家的神话传说之中，神都是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而人想成为神，简直就是最大的亵渎。只有一个国家例外。”杰弗森看着龙大胆道。
“你在说什么？”龙大胆皱眉道。
“我在说中国。”杰弗森看着龙大胆道。“事实上中国几千年来的儒释道文化一直在对人的终极真理进行叩问，中国历代哲学大师也从未停止对生命和宇宙的深邃思考。在中国历代精英知识分子所组建的精神世界和哲学体系和其他国家比起来毫不逊色，中国文化并不缺乏追求深刻和超越的品格。
相比西方人的上帝信仰，儒家文化这一特征最具有人文主义色彩。如果说，西方人的上帝信仰是追求否定尘世、追求天国精神，在天国得到超越，视为外在超越。那么中国的文化就是在尘世中就可以实现精神的超越，在现实里就可以修炼到精神超越，无需等到天国，视为内在超越。
很多人都说中国文明，是唯一在任何时候都未产生过祭司阶级的伟大文明，具有独特的现世主义。所以从古代开始，中人就在追求长生，追求自己成为自己的主宰，甚至是接近于神的角色。这种角色被称为仙。”
龙大胆皱眉道，“我可不是来跟你讨论什么中国古代文明的。”
“我也不是。”杰弗森摇头道，“但不可否认，古代中国人一直在追求成仙。这不是传说，而是事实。仙人信仰在中国早在道教产生之前就有了，在战国时期特别流行，到了秦汉时期又上升了一个台阶。中国人相信，自己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成为超脱一切羁绊的存在。关于仙人，历朝历代留下的文献记载和传说不知道有多少。”
“你不会是告诉我，你们在研究的是神仙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吧？”龙大胆愕然道。
“当然，古代传说之中对于神仙有着太多夸张的成分。传说本来就是容易夸大的，所以我们认为所谓的仙，只是用来形容术力高深到某一种境界的术者。因为仙这个字意味着超凡脱俗。这就比较好理解了，最着名的例子，就是中国古代有个着名的诗人，他被人誉为是诗仙。
我们最初的想法，就是研究术者修炼的这种被称为仙的终极形态。”
“术者的终极形态？”龙大胆迟疑道。
“是。我认为，这种形态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谓的仙。但是经过我们的研究，中国在唐宋之后，无论是民间传说还是书籍文献之中，就都鲜见关于仙的传说了。”杰弗森看着龙大胆道，“我们当时认为也许是要达到这样一种形态，所必须的条件太苛刻，又或者是修炼的方法已经失传。但实际上我们研究发现，我们可能还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个体的原因。”
“个体的原因？这又是什么意思？”龙大胆奇怪道。
“意思就是，要达到这种状态，可能需要一定的天赋条件。于是我们当时在全世界范围寻找，有可能具有这种天赋条件的人。当时我们经过层层筛选，一共找到了七个这样的孩子。最终只有四个孩子，被认为可能具有这种天赋。心月狐就是其中之一。”杰弗森回答道。
“第一次听说，但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有无天赋？又怎么能够确定你们没有看走眼？”龙大胆皱眉道。
“用科学。我早就告诉你，我们是术者，但我们更是一些科学家。我们在用科学的眼光去看术法问题。”杰弗森回答道，“那是九几年的时候，而1990年10月，人类基因组计划在美国正式启动。99年12月1日，国际人类基因组计划联合研究小组宣布完整地破译出人体第22对染色体的遗传密码，这是人类首次成功地完成人体染色体基因完整序列的测定。”
“你们利用基因工程，检测一个人是否具有成为传说中仙人的基因？”龙大胆吃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