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出去散步，她都要跟着。”
那段时间，史灵灵觉得自己像个坐牢的犯人，现在说起来仍然烦躁。
“这个……”庄沁小心翼翼的，“那你没和你婆婆沟通吗？你不喜欢就让她知道呀。”
“你以为我没有吗，”史灵灵道，“我说了不止一次，没用。我婆婆觉得我看不起农村人，说我瞎讲究。”
后来她看出来了，婆婆就是嫌自己家要的彩礼高，打心里不满自己这个儿媳妇，借题发挥。
史灵灵有什么办法，她更不想有个那样贪财的母亲。
“你家杨同志呢？他不管吗？”庄沁问。
“唉，他一个大男人，天天上班不在家。虽然在家的时候帮我说婆婆，但是我婆婆不改呀。”
最过分的是，她婆婆给她炖的汤里，加了不明药丸。
史灵灵碰巧看到后追问，她婆婆还在那振振有词的说：那是保证生男娃的药。
是老家特别灵验的神婆开的保胎丸。
当时她就吓的肚子疼，动了胎气。
还好，最后证实那里面都是些无毒的草叶混着面粉，对胎儿没影响。
史灵灵却忍不住发了好大的火，这要是有毒的怎么办。
杨帆同样吓的不轻，最后把杨母送回了乡下。
这件事是家丑，而且还是封建迷信，史灵灵不打算和庄沁说。
只抱怨些不打紧的小事。
“咳咳！”
杨帆走进堂屋。
庄沁吓一跳，“杨同志你回来啦，灵灵姐，那我就回家了，明天再聊。”
等她走后，杨帆皱着眉，不满的说：“咱们家的事你少往外说。”
“是，我妈是乡下人，没文化。但是她是我亲妈，你不能体谅体谅？她农村人，过的不容易，你非要在朋友面前说她坏话吗？”
史灵灵沉默片刻，解释：“我心里闷，找朋友说说话。”
“那你可以说点别的，”杨帆提醒一下就适可而止，转移话题，“今天孩子没闹你吧？”
“没有。”史灵灵扯扯嘴角。
“他还挺乖的，”杨帆笑着说，“今天发工资了，这个月我再多给你五块钱。你去买点好吃的，别亏待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媳妇大体上他很满意，城市户口，高中毕业，有文化，人贤惠。
偶尔娇气点，他就忍了。
史灵灵接过钱，笑容自然许多，“嗯。”
————
春城，招待所。
温知宁和展雪同住一间双人间，她用自己带来的床单铺在原本的上面。
想想就知道，以现在的卫生条件，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做不到一客一消毒。
她不想直接接触别人睡过的床品。
正忙着，韩冬玲带着郑茶过来敲门，展雪过去开门。
“现在太早了，睡不着，来找你们聊聊天。”
展雪侧身，待那两人走进屋，把门锁好，“坐靠门的床吧。”
这屋里没个椅子或者板凳，只有两张普通的单人床，中间放了一个矮柜。
除此之外，什么家具都没有。
靠窗的是温知宁的床铺，展雪发现她非常爱干净，此时已经换上新床单，就让两人坐在自己的床铺上。
韩冬玲她们依言坐下，“自行车搬进屋里来了呀？”
本来屋里空间就不大，床尾靠着墙壁还停了一辆自行车，显得更加拥挤。
“停在楼下不安全，前台就一个招待员，人家才不会专门帮着看管。”
所以温知宁和展雪不嫌麻烦的把它搬上了二楼。
韩冬玲点头，闲扯了几句，凑近问展雪：
“展同志，你和杨水清医生是同事吧，他平时在医院的表现怎么样？”
拿着梳子一下下梳头的温知宁侧目，
呵，女人，说什么睡不着聊天，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展雪笑着说：“杨医生啊，我们不太熟，大家都说他脾气温和，医术不错，对待病人很有耐心。”
听着展雪的夸赞，韩冬玲与有荣焉，“那他……”
她吞吞吐吐的，有点害羞的问：“有没有和哪个女同志走的近呀？有别人喜欢他吗？”
展雪摇头，看向温知宁，“这个你问温妹妹，她也知道。杨医生非常内向，平时都躲着女同志走。”
温知宁点头赞同，刚开始还以为他恐女。
韩冬玲抿嘴，忍住了雀跃。
郑茶打趣，“这样看，冬玲，这个对象不错。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说起这个话题，韩冬玲有些忧虑，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害怕结婚，结婚就到另一个家庭生活，之前都是陌生人，要是处不来怎么办？”
郑茶今年二十六，已婚未育，给她分享过来人的生活。
“慢慢就熟悉了，结婚后，遇事多一个人可以分担。高兴的，伤心的，生气的……
大部分时候，都是温暖的。”
韩冬玲：“少部分时候呢？”
郑茶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当然有争吵的时候，只要你们耐心沟通。”
她说：“两个人组成家庭，总有意见不同的地方，需要慢慢磨合。你别害怕。”
韩冬玲长叹一声，往后倒在床铺上，“想想就麻烦。”
“杨医生在军医院工作，你嫁给他后住在家属院，离娘家不远。小两口过日子，没有婆家人掺合，不是挺好的嘛？”
郑茶担心自己把人吓到，赶紧补充。
还看向展雪和温知宁寻找认同，温知宁笑而不语，她可以吃瓜，但是建议就不提了。
别人的感情问题，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展雪耸肩，爱莫能助，她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更给不了建议。
“不说这些，说说明天去哪玩呀？”
韩冬玲爬起来，“我上次来的时候发现一家糕点店种类特别全，味道也好，就在南屏街，还有一家饭店的凉粉特别好吃……”
作为一个吃货，说到吃的就滔滔不绝。
四人闲聊到将近九点，那两人离开回房休息。
温知宁穿着衣服躺下，把被子盖在腹部，防止着凉。
展雪奇怪，“你不会不舒服么？”
温知宁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了困意，“还行，展雪姐……晚安。”
今天五点半就起床，中午都没睡觉，困。
忽略穿着外衣睡觉的不适感，几分钟后，温知宁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