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萱负气的话，华老夫人却听入了心。
“背刺龙兆……萱儿，你有什么好计策？”
“奶奶！”华萱在吴妈的帮助下无力地坐起身，含泪笑着，“和宫家联姻，宫羽墨是怎么羞辱你孙女我的？我们华氏被宫羽诺吞噬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你不恨吗？”
不恨？
华家和宫家联姻的目的，是彼此帮助和扶持。
抛开华萱联姻婚后的不幸，宫氏仗着背后的冷家，竟对华氏的百年基业不断蚕食。
华老夫人怎能不恨？可只能是恨，无力对抗。
“萱儿，你受的委屈，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是……你和沈子灵联手，她就那么值得你信任？”
华萱扯出一丝苦笑，但眼神坚定：“现在……我能信的人，只有她！”
华老夫人不置可否，阴沉着脸。
子灵对华萱多次出手相助，老夫人仅仅是看在眼里，心里并不承情。
华萱无奈地继续说道：“奶奶，我们有其他的选择吗？要夺回属于华氏的东西，我们的合作伙伴，有比龙兆更强大的吗？”
华老夫人长叹一口气，思索片刻，她握紧华萱的手，沉下声：“沈子灵找我们联手除掉宫氏……她图的，不只是宫氏的千亿家业。”
“做她手里的‘剑’，屠的不只是宫家，还有——冷家！”
“沈家当年全族被屠，沈忠至今还背着骂名……想当年，他可是冷副总统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为拉近两家的关系，沈子灵和冷斯夜还定下了娃娃亲。”
“但，事发后，冷副总统极力撇清和沈忠的关系。这里面，能没点儿见不得人的内情？”
“所以……沈子灵真正想要的，屠了宫家，揪出冷家——是为沈忠正名，为沈家全族复仇！她要的不是钱，她要的是命！她要和龙国半个政坛的人为敌！”
“这浑水，我们华家趟不起。”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子灵的目的被华老夫人剖析得彻底。
听到这些话，华萱却波澜不惊，淡淡道：“奶奶，你早就知道，我和子灵姐在股市上联手狙击‘盛兴’，你为什么不阻止？”
华老夫人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华萱后面的话。
“奶奶，你是在试探我和子灵姐的能力。你也在权衡利弊！”
华萱一语道破，让华老夫人露出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
“正如白佑廷所说，这场商战，我们华氏需要付出的代价，无非是和宫家撕破脸。但，我能成为宫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我们华氏失去的一切，连本带利，都能拿回来。”
“还有……那份L国石油运输合同——能保我们华氏5年大展宏图。”
“这是沈子灵和白佑廷给我们最大的利益！”
华老夫人点点头，谁会拒绝上千亿的利益诱惑？只是，这利益的赌注过于沉重，它是整个华家百年基业和全族的性命。
巨大的利润伴随的是巨大的风险。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华老夫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华萱接过吴妈递过来的一杯温水，轻抿一口，眼神不再空洞，继续说道：“至于你所谓的‘浑水’……华氏要生存下去，我们迟早要趟这‘浑水’。”
“冷副总统这些年，插手龙国经济还少吗？”
“宫氏拿到华氏的港口，你以为是宫氏获利最大？其实不然。这么多豪门财阀，为什么宫氏一定要选华氏联姻？”
“他们看上的事我们华家掌握的港口和航运线。宫家在帮冷家控制港口贸易！”
“我们失去的港口，其实都被冷家掌握在手里，作为他政治的筹码。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归根到底，就是进出口贸易，互惠互利。港口越多，贸易基础就越多，对外结交友邦的机会就越多。这是冷副总统，这些年的政治策略。”
“所以，我们华氏早就上了冷副总统的菜单！”
华老夫人面色凝重，却深感欣慰：“萱儿，看来，你跟在沈子灵身边，没少学东西。”
华萱的剖析，头头是道，比华老夫人的瞻前顾后更为透彻。
无论华氏参不参与子灵的复仇大计，华氏早就被人盯上，不反抗，就只有等着被人蚕食殆尽。
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萱儿，”华老夫人满是沧桑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华氏，我可以放心彻底交给你了！与沈子灵的合作，我会全力支持你。四大家族之首的白家，都敢拿上万亿的家业和冷家对抗，我们这小门小户，怎么不敢豪赌一把？”
华萱咬唇有些激动地点点头：“放心吧，奶奶……有子灵姐和龙兆，我们不会输！”
红色拉法车里……
坐在副驾的佑廷，一脸宠溺地看着专心驾驶的子灵。
“老婆，刚才你跟我一唱一和，能点醒华家祖孙吗？”
子灵轻松地笑笑，语气平静得就像只是在谈论天气：“醒不醒……我不知道。如果他们要继续装睡，未来……龙国不再有华氏！对华萱，对华氏，我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话音刚落，子灵的手机铃声响起，看看来电显示，眉头一紧。
她用余光扫了扫副驾驶的“醋王”，立刻打着右闪灯，把车停在应急车道。
不等佑廷开口询问，子灵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按下接听键的同时，她侧身吻住男人的唇。
“爱妃！”车载音响里，传出一个年轻男人活力四射的声音，环绕拉法逼仄的车内空间。
佑廷意外的甜蜜，被这声音敲得稀碎。
不等车里的两人反应，对面的男人喜悦的语气里带着点遗憾，继续说道：“宫羽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