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邱月把碗筷托付给老汤，就急匆匆离开了。
老汤屁颠屁颠去刷碗，万家仓笑起来：“焦韫的丫鬟也给自己找了个男丫鬟。”
焦韫说老汤属于暖男型，温厚随和，标准的理工男。
路麒麟不满了：“那么夸老汤，不怕别人嫉妒吗？温厚随和再加上我这样的帅气，才算标准好不？”
韩楠抛出了一个刁钻的问题：“如果醋意大，心眼小，还算暖男不？”
路麒麟反驳：“爱之深，醋之浓，不需要阐述了吧？你整天大侠一样，哪懂得儿女情长。”
柳云溪频频点头：“谁要为我争风吃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万家仓只是来回看着，不说话，局外人一般。
焦韫提醒老汤：“要巩固你这个师傅的成果啊，对徒弟要严加看管，别让她飘飘然了。要不，你的辛苦就白费了。”
老汤误解了话意：“我一直都挺上心的，人家不接招，也没办法。”
韩楠哈哈大笑：“已经把你定性为师傅了，你还想干嘛？”
返回教室的路上，路麒麟叫住焦韫：“我争取了，也失败了，老爷子马上就去外地，没有能力再管竹市的事儿。只能看季划的计划了。”
“正常的人事安排，心态放平一点。”
“我无所谓，也不愿意老活在大树荫下，好像离开庇护，就活不下去似的。我有决心，走出属于我自己的路。”路麒麟的语气平缓坚定。
然后又补充：“我知道，你也是这样的想法。”
路麒麟的表现，让焦韫很感动，心底深处，也生出一丝愧疚。
“我可能是瞎折腾吧，还牵连到你们家。”
“这样说话，我不爱听。啥事都有因果，但和你毫无关系。这次打击，对老爸和我来说，都算是好事，让我们父子俩变得成熟一些。”
“你在，我心里踏实很多，这是真话。”焦韫显得为难起来：“说实话，我昨天都想放弃了，究竟还有没有必要做下去？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路麒麟吃惊：“为啥不坚持？不管啥结果，只要是对的，有意义的，就要坚持。地震不来，那不是更好吗，我依然很自豪。”
“张老师有个更好的主意，趁机搞一次地震演练，可史校长正接受调查，没心思接受，直接否决了。”
路麒麟叹息：“估计，整个地球，也只有张老师一个人支持我们。老爸就是不调走，也会嘲笑我异想天开。
要是季划弄妥当了，后面还需要你去做焦叔叔的工作，争取他的支持了。”
“我爸?”
“马上升迁了，说话好使嘛。”
焦韫这才醒悟，自己的老爸已经有了话语权。
“还有一个事，需要你帮忙。”焦韫面有难色。
路麒麟一挥手：“尽管吩咐。”
“邱月可能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又恰恰可能像你一样花心。”
“暂停，这么评价我科学吗？不要搞混了花心与好心的区别了，别人喜欢我，我毫不留情就拒绝，面子都不给？”路麒麟已经不允许再拿花心来形容自己了，他现在全心全意只看焦韫一个人的脸色。
焦韫举手：“好好好，我收回。邱月遇到的，可能是真渣，你别问是谁，要不又施展你的绝技，收拾人家啊？”
路麒麟再次反对：“知道你说的典故，是那个体育老师骚扰实习生，夜里跟踪人家，恐怖吧？人家一百个不情愿，给我诉苦，我才出马摆平的。道听途说，颠倒是非，辱我清白。”
“那这次还要请护花使者出马，别让邱月掉坑里了，可以不？”
“回报呢？”
焦韫怔了一下，也对啊，一直指使着路麒麟干这干那，人家凭什么听任自己摆布？
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好感，挥霍掉的是自己的品德。
她能回报什么呢？一个笑脸？一句夸奖？不对等的交易，就是卑鄙。
焦韫憋了几秒，想不出结果，只得投降：“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她这么一说，反倒让路麒麟尴尬起来：“看在你无私助人的份上，我不求回报，把脸翻过来吧。”
路麒麟的屈服，让焦韫心里一软：“把邱月拉回来，我请你吃披萨。”
“啥时候？”
“三模结束的当天，可以不？”
“还穿那套衣服？”路麒麟望着焦韫。
“哪套？”
“喝咖啡的那套，特别好看。”
焦韫的脸蛋羞成了桃花：“得寸进尺，穿什么衣服还要管。”
他们俩在草坪上聊这么一会儿，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午后的温度已经达到高点，焦韫的脸上禁不住渗出丝丝汗水。
回到班里，韩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还担心邱月呢，我看，眼下最值得担心的，应该是你。”
焦韫当然清楚她想说什么，于是娇媚一笑：“你是嫉妒呢，还是眼馋？”
韩楠拍拍胸脯：“劳资不适合卿卿我我的，告诉你一个场景，那丫头吃完饭跑去找姓常的，聊的很开心呢，至于多开心，差不多就像你和路公子的情形吧。”
这么说，心理咨询一次，他们俩就真黏上啦？
韩楠虽然趴在桌上悄悄地唠叨，曹宇轩也似乎听到了一部分。他罕见地回过头，问焦韫：“需要我指点迷津不？”
三个脑袋立即凑到一起。
“以我最近读到的物理知识，解释一下你们当前的处境，你俩就不急躁了。”
“愿闻其详。”
“感情这玩意，其实是一门玄学，无法计算也无法实证，换言之，是伪科学的说法。但用普克朗的量子假说来解释，就通俗得多。
要知道，量子是最小的物理单位，眼前的万物，就由量子叠加而成。叠加的方式不同，物理体呈现出的方式也不同。
人之间的感情看似虚无，本质上是量子干扰造成的。某个想法为啥能驱使着你去行动，是因为，想法本身也是一种能量。没有能量的东西，你是感受不到的。
而能量，是以量子为载体来传递的。
光是以粒子的形式传递能量，情感也一样。”
韩楠皱起眉头：“能不能说人话，这么高深，谁听得懂？”
曹宇轩白一下眼睛：“我先把原理讲清楚，后面的结论，你就明白了。”
焦韫示意他继续。
“进入主题。我对你心动，是一种能量，就会借助量子传递出去，让你感受到。假设你没动心，说明我的量子不具备干扰力，对你无效，也就是单相思。你回馈了量子，两个人才有戏。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如果你心不动，却装着心动，结果是什么呢？”
曹宇轩喝了一口水：“装样子，是不传递量子的。那么对方接收不到你的量子，不被你干扰，那对方也会停止了量子的运动。”
韩楠若有所思，焦韫却依旧糊涂：“渣男不照样能同时俘获几个人的心吗，怎么解释？”
曹宇轩哈哈大笑：“这就是我要澄清的一个常识了。渣男并不是你们理解的感情骗子，而是同时对几个人付出感情，也就是传递能量。
科学定义是，渣男积蓄的量子足够多，活跃度高，磁场强，反而更容易吸引别人。
当你提醒某个人说，谁谁是渣男，千万别上当，其实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那个人已经与渣男的量子相互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她自认为渣男是真心的，对别人才是做戏。”
“等于说，劝阻无效？”
“对头。频繁劝，她会怀疑你要插足拆散，反而产生敌意。”
“最终的结果呢，撒手不管，任其发展？”焦韫云里雾里。
“量子动力有差别，但也不是无限的，目标过多，动能就会衰竭，循环下去，自然会失去影响力。失去干扰的人也就表现出厌倦和无感，最终要离开。”
“怪论，是你杜撰出来哄人的吧？”
焦韫要走，却被曹宇轩叫住：
“量子纠缠的理论证明，一个人可以同时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平行时空，这个你有兴趣听不？”
焦韫全身一颤，腿脚挪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