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近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当独孤天川驾驶的黑色SUV缓缓驶入本次节目录制地——一个隐藏在西南群山褶皱中名为“桃源村”的偏僻小山村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
幸亏他身体素质强悍,要不然这连续开上六个小时,一般人还承受不住这种强度,更不要说来的路上有多处极为不好走。
不过不得不说,从萧仲年处借的这辆车的越野性能确实极为强悍,要不然独孤天川估计还得再晚好些时候才能到这个偏僻的村庄。
车子停在村口临时平整出的土坪上,扬起些许尘土。
其他三组家庭早已抵达,正由工作人员引导着,在村口的古树下进行简单的开场拍摄。
见到独孤天川的车子过来,几台摄像机立刻调转镜头,对准了这最后抵达的一家。
导演张天安,一个戴着鸭舌帽,身材微胖,眼神里透着精明的中年人,正拿着扩音喇叭,脸上堆着看似热情实则隐含深意的笑容迎了上来:“哎呀呀......可算把你们等来了!我们可是都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们明天才能到呢,大家可是望眼欲穿啊!”
他的声音通过喇叭放大,清晰地传遍整个村口,瞬间将“迟到”的标签贴了过来,而那些摄影师的 镜头立刻捕捉着独孤天川和孩子们的反应。
谨言和诗瑄跟着爸爸下了车,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青山环绕溪水潺潺的陌生环境。
他们穿着简单干净的运动服,小脸上带着些许旅途的疲惫,但眼神清澈,站姿端正,丝毫没有寻常孩子初到陌生环境时的怯懦或过度兴奋。
另外三组家庭的人也看了过来。
苏晓蔓和儿子瑞瑞穿着时髦的亲子装,妆容精致,而那个小男孩则一脸骄纵,手里还拿着个最新款的玩具车,看到谨言和诗瑄,不屑地撇了撇嘴。
倒是那个苏晓蔓看到独孤天川的时候,双眼不由微微一闭。
这家伙长得挺帅的啊,特别是那独特的气质,更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
但很可惜,自己本来就是这几人中混得比较差的,而对方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也是她背后的老板使了力。
硬汉强森则是一身户外运动打扮,他的儿子崽崽则是和他父亲体型非常相似,虽然也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但身体确实非常的敦实。
当看到独孤谨言和诗瑄小兄妹的时候,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上下好奇地偷瞄着新来的小伙伴。
这几个人中,要说名气最大的还是莉莉。
她打扮的非常时髦,女儿更是犹如小公主一般,在这寒冷的冬天,不像是出来做节目的,反而像是演节目的,与这个破旧的小山村格格不入。
“路上有点远,耽搁了。”独孤天川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澜,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他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神情从容不迫。
张导呵呵一笑,话里有话:“理解理解,毕竟我们这地方偏嘛。不过呢,想必您也是得到了通知,我们节目的规则就是按照抵达顺序来决定初始资源和住所的。”
他不再多看独孤天川,转而面向所有家庭,拿起喇叭宣布:“好了,既然人齐了,我们现在就根据到达顺序,分配住所和初始生活费!”
“第一名,苏晓蔓和瑞瑞家庭,奖励300元生活费!”
张导高声宣布。
苏晓蔓脸上顿时绽放出得意的笑容,优雅地捋了捋头发,瑞瑞也昂起头,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玩具车。
“第二名,强森和崽崽家庭,奖励200元生活费!”强森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第三名,莉莉和雪儿家庭,奖励100元生活费!”
听到这个数字,莉莉眉头不由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满意,不过随即想到这是在直播,也是赶紧将自己这神情给掩盖下去,脸上露出一抹端庄的笑容。
最后,张导的目光落在独孤天川父子三人身上,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遗憾”和“看好戏”的表情:“至于最后抵达的独孤天川和谨言、诗瑄家庭……很抱歉,按照规则,你们没有初始生活费。”
“哇!”
瑞瑞第一个叫起来,指着谨言和诗瑄,“他们没有钱,是穷光蛋!”
苏晓蔓假意拉了拉儿子,眼底却闪过一丝莫名的色彩。
一边的强森微微皱眉,没说什么,莉莉则是面无表情的斜了一眼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其中的鄙视和嘲讽意味却是丝毫没有遮掩。
见到这一幕,独孤谨言只是看了眼瑞瑞,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小诗瑄则是有些害怕,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惊慌。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朋友要这样说他们?
至于独孤天川哪还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不就是对方想要他们出丑,在这么多的观众面前想要打击他们嘛!
只是....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独孤天川却是微微一笑。
真是上不得台面!
张导似乎很满意瑞瑞的话,扫视了一眼继续道:“接下来,分配住所!”
最好的住所是一栋新建的设施相对齐全的村居,自然归了苏晓蔓家。
强森家分到一间虽然老旧但宽敞整洁的砖瓦房莉莉家则是一间略显简陋但能遮风避雨的土坯房。
最后,张导指着村尾山坡下,一间看起来摇摇欲坠,墙皮斑驳脱落而且窗户纸都破了几个大洞的茅草屋对独孤天川说:“独孤老师,那就是你们未来五天要住的地方了,条件比较艰苦,希望你们能克服一下。”
那茅草屋破败得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吹垮,与前面几家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所有摄像机瞬间聚焦,试图捕捉独孤天川和孩子们失望、沮丧甚至抗议的表情。
苏晓蔓夸张地掩住嘴:“天啊,那房子能住人吗?晚上会不会漏雨啊?”
瑞瑞也跟着起哄:“好破好脏,像猪圈!”
然而,让所有期待看笑话的人大跌眼镜的是,独孤天川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茅草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那不过是个寻常住处。
他低头温和地问两个孩子:“谨言,诗瑄,怕不怕?”
谨言仰起小脸,眼神坚定地看着爸爸:“不怕!爸爸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诗瑄看着破房子,小手攥紧了爸爸的衣角,有点犹豫,但看到哥哥和爸爸都那么镇定,也用力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却异常清晰地说:“诗瑄也不怕!我们可以和爸爸一起,把它变漂亮!”
孩子们的反应,懂事得让人心疼,也坚韧得让人动容。
那份超越年龄的冷静和对父亲全然的信任,瞬间击中了直播间里为数不多但逐渐增加的观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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