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出了皇陵，李寻跟在身后。
秦安连忙赶来，扶着乐瑶，抬眼就看见她红肿的唇和绯红的脸，她一下就红了眼眶：“娘娘。”
都知道这是遭受了皇帝的摧残。
还在太上皇面前！
陛下这样做让她们娘娘怎么办？
秦安又心疼又气恼，忍不住瞪了李寻一眼。
李寻讪讪一笑，知晓是自家陛下做的也不好多言，要是其他人他可能就开骂了，可惜这是太后娘娘的人。
秦安没忍住：“娘娘，陛下这……”
她还没说什么，就被李寻打断道：“秦姑姑慎言。”
那可是陛下。
秦安只顾着伤心，差点忘了旁边还有李寻公公了，闭上嘴。
李寻将她们送回长乐宫便离开了。
长乐宫中，秦安心疼的给乐瑶上药。
乐瑶躲过去，“无妨，这个没破皮，不用药等一会儿便好了。”
秦安坚持：“至少要消肿的，娘娘。”
乐瑶任由她上药了。
长乐宫就只有她们两人，总算能好好说话。
秦安压低声音，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娘娘，这陛下怎么能这么糟蹋你，这可怎么办啊？”
乐瑶眼神淡淡，“躲不掉的，我想跑也跑不掉。”
他现在也不像要将她放走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在太上皇面前他都敢放肆，没什么他做不到的。
秦安看出了娘娘的不愿意，看向周围，压低声音：“这几个月，奴婢听说前朝那边，端王在东城几次三番放走西镇贼首，这次陛下打算亲征去抓端王并平定西乱。”
乐瑶眼中有了涟漪：“当真？”
秦安点头：“当真，那时奴婢知晓时已经是三日前，大概还有半月陛下便启程。”
乐瑶蜷了蜷手指，抿唇一脸忧虑。
心中还有一丝不适。
连秦安都知道的事情，她居然不知。
陛下在故意瞒她。
既然这样的话，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那就等。”她说。
乐瑶担忧地看着秦安：“你跟着我会不会……”
秦安下跪，语气坚定：“奴婢这条命是娘娘救的，娘娘去哪奴婢就去哪。”
秦安是她在跟着先皇做任务时，无意救下差点被玷污的她，当时她是个奴隶，乐瑶盯着她澄澈的眼眸第一次动了怜悯之心。
就这样，她就赖上乐瑶。
在长乐宫乐瑶最信任的人就是秦安了。
“好。”乐瑶回应着，连忙扶她起来，“我出宫去梵音寺。”
去了那地方，再怎么陛下将她强行带回来也得顾虑一下自己的名声。
再者，她便带多些银宝逃。
……
御书房。
兵部侍郎周雄正慷慨激昂地说着端王这个小人猖狂，正说着他还一边瞅着陛下的神色。
玄冥淡定地饮一口茶，时不时看看天色。
帝王一直没说话，周雄隐隐有了猜测，“陛下莫不是想还以吴将军为帅？”
“不能啊！”
周雄读懂皇帝的神色，顿时痛心疾首道：“那吴温几番放走西镇的贼首，目的就是养寇自重，太过危险，更何况他与端王交好，万一他们汇合，西部必乱，还会威胁到陛下……陛下三思啊！”
玄冥将茶盏放下，不紧不慢道：“所以，朕非要他出征不可。”
周雄看着陛下不容置喙的样子，立刻左右环顾，准备在殿内找个柱子撞。
不活了！
谁说只有文官才死谏，他今天非死留一个名垂青史不可！
“你也随吴温出征，便是为了让你在他放走贼寇时，当着三军的面斩掉他的头颅，端王也给朕压回来，要是他反抗也一并斩杀了。”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周雄愣愣盯着他。
周雄一噎，犹豫片刻还是说：“吴将军罪不容诛，可他战胜数百战……”
“周侍郎。”玄冥平静地抬眼看去，“君命你也敢违？”
周雄顿了顿，跪下身，“臣不敢，臣谨遵皇命。”
周雄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帝王表面上温和宽容，好像并不与他们计较什么，可那随口的命令却掀不起他眸中一点波澜。
自古哪一位君王的心思都不是他能揣测的。
玄冥又不是没想过，他也能给端王一个机会，看在他小时候给他一颗糖的感情上。
要是不听话，就斩了。
玄冥眼中有点不耐，手指轻扣桌面。
他不懂为什么非得跟他不对付，明明父皇老早都跟他们说了他是他们当中最最最聪明的皇子。
就算是隐忍不发，也比他们的智商高。
端王算计人都算计不明白，野心还不小。
蠢货一个。
玄冥放下茶盏，让人退下后，看了看天。
李寻看在眼底，笑眯眯道：“陛下，您是不是饿了，奴才已经带好碗筷，现在这时候去长乐宫喝盏茶的功夫就该用膳了。”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玄冥对他有眼力见很是满意，顺着台阶下，大摇大摆往长乐宫去。
……
乐瑶在皇陵殿时太过乏累，再练了一会儿剑后，她便睡了。
以至于玄冥来时她也没醒。
秦安见那明黄色的身影，心头一紧，刚想走进殿内通报，便被李寻拦住。
玄冥扫了她一眼，眼眸无波无澜，倒是李寻又懂了：“不需要通报，陛下这就进去了。”
秦安一急：“陛下，娘娘现在在歇息，可能还没醒，您龙体尊贵，等奴婢先去通报一声才好。”
“不必。”玄冥听见她还在睡时眼眸里有了一丝波澜，他大步走往宫内。
秦安头皮一紧，想到娘娘如今的模样，下意识想拦，却被李寻拦住，他使劲朝她使眼色：“秦姑姑，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还想不想活了？！
还敢拦陛下。
等进去后，玄冥一眼就看见床榻上的鼓起的小被子。
他缓步走去，无波澜的眼眸忽然有了人的七情六欲。
坐在床榻上，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乐瑶悠悠转醒，眼前出现了一明黄色俊郎帅哥，恍惚片刻，她道：“陛下？”
她起身，玄冥贴心地扶她起来靠在床头上，语气温和：“怎么这个时候在睡？”
乐瑶只穿一件单薄的寝衣，能清晰的看见锁骨和白皙的脖颈，玄冥眼眸幽深。
“有点累便睡了。”
玄冥盯着他们交握的手。
乐瑶也顺势看去。
没动。
玄冥内心像是烟花炸开，眼神小心翼翼地望向乐瑶。
她并没有厌恶他的触碰，也并没有甩开他的手。
甚至情绪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