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愣神的空档，男人已经缓步走到面前。
林风定睛看去。
男人高出一头，她稍微后仰才能直视他的眼睛。
只见男人双眼弯弯，眼里闪着细碎的光，长相是那种典型的日韩系清纯帅哥，看着十分显小。
不笑的时候深沉迷人，笑起来……痞帅痞帅的，很有渣男海王的潜质，林风觉得是个好女孩都会不自觉升起敬而远之的防备。
他是选角导演？
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还是他也是来面试的？
“你好，我是顾歆知。”男人伸出手来。
“哦，”林风回神，打起精神社交，伸手握上去，“你好，我是林风。”
“林老师，久仰大名。”顾歆知非但没放手，反而俯身更靠近了些。
林风瞪大眼睛，她有什么大名可仰的？
而且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点边界感也没有！
林风不自觉后仰，想抽回被紧握的手。
还好顾歆知顺从地放开，还贴心地解释，“张导稍后就到。”
听到张导的名字，林风稍微安心，没找错就好。
可两个陌生人独处一室，怎一个尴尬了得，早知道她也晚点进来就好了。
“随便坐吧。”顾歆知从容返回红木圆桌前坐定。
他在主位靠右手的位置，林风想了想挑了他斜对面坐下，距离不会太近，同时将主位留给张导。
眼神一瞥，桌上总共十几把椅子，难道今天这局这么大吗？林风心里暗自抓狂。
两人中间隔着大半个桌面，传话都得扬声。
看她一副紧张又防备的模样，顾歆知暗自好笑。
拿起转盘上的茶壶斟了杯热茶转到她面前。
林风一开始低着头，祈祷张导赶快来解围，没发现他的好意。
“先喝点茶吧。”顾歆知笑道。
林风猛地抬头，才发现茶杯已经在面前，赶紧端下来，“……谢谢。”
脸颊不自觉涨红，让人看笑话了。
她就知道自己不适合这种应酬的场合！
还好手里有茶，赶紧喝一口掩饰，舌尖被烫得刺痛。
她怎么觉得……顾歆知一直盯着她看，难道是她的错觉？
还是面试已经开始了？
“热不热？可以把外套脱了。”他建议。
现在他一出声，林风都会被吓得小小惊跳一下，搞得顾歆知都不知该如何对她了。
“……没事。”
脱外套？
怎么可能！
她还要穿着随时准备撤呢。
要是张导来了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林风也察觉自己脸颊越来越红，包间里温度实在有点高……
“怎么过来的？路上顺利吗？”顾歆知开始闲聊。
“嗯，还好，坐公交。”林风实话实说。
从两人见面到现在一直从容的顾歆知脸上表情一瞬空白，大约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林风私心想给这些人上人一些小小的冒犯，或许如此他就不再执着要选她演女主了。
再说，公交怎么了？
安全方便又不用操心，林风就觉得比自己开车强多了。
片刻沉默后，顾歆知真被逗笑了。
看他笑得开怀，林风思忖这模样应该会迷倒不少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好容易笑够了，顾歆知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被进来的张导打断。
“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一如既往声如洪钟。
林风如蒙大赦，欣喜望过去，总算来了。
“张导！”
顾歆知颔首，“张导。”
“不用起了，坐，坐！”张导看了两人一左一右的座位，又看了看空着的主位，转向顾歆知：“让我坐主位，不合适吧？”
“哪的话，您当得起。”他回道。
林风发现此时的他多了些恭敬和疏远，远没有刚才两人独处时那种轻松和故意贴近，难道是看人下菜碟？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导不纠结，坐了主位。自然地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
林风见状，有样学样，也默默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的职业装。
对面顾歆知无声的笑。
林风腹诽，看什么看！这人有够讨厌的！
张导放好衣服回头，看到面前桌子还空着，问：“还没点菜？”
“点了些，不够您再加。”顾歆知回道。
片刻后一溜服务员入内，不多时各色菜式便将巨大圆桌填满。
“吃吧，边吃边聊。”张导招呼。
林风抬眼望去，跟她预想的山珍海味满汉全席也差不离。
每道菜都很精巧，看着很有食欲，她既不知名字也不知食材，只吃一个糊涂。
她那小小的引以为傲的厨艺只能在家里施展，上不了台面。
一盘盘看过去，不经意跟顾歆知对视，立马尴尬避开。
顾歆知笑得体贴：“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了点，尝尝看，不喜欢再换。”
“你也太客气了！这还叫随便？够吃了，别浪费。”张导挥挥手，不矫情。
既然已经开席，林风知道今晚不会再有其他人，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三个人吃这么一大桌，也有点太浪费，要是乌祥羽那个吃货在就好了。
“你们俩，认识了吗？”张导边吃边cue流程，很有牵线人的自觉。
“刚介绍过了。”顾歆知说。
“嗯。”林风也默默点点头。
可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具体干什么的还不清楚。
但既然没其他人，他应该就是……导演了？
林风仍不确定。
“小顾的片子你看过吗？觉得怎么样？”张导提到前些天那部大火的科幻片。
林风诧异，那居然是他拍的？
随即不禁暗自痛斥自己的孤陋寡闻，谁让她看电影从来不注意演职人员表……
恶习恶习，一定要改掉！
她的表情没逃过顾歆知的眼睛，他也想知道她的看法。
“嗯？”张导催促。
林风回想在喻明泽的影音室看那部片子时的感觉。
“嗯……挺好看的。”
至少证明他不是个草包，在艺术创作上还很有想法。
“林风在写剧本，你们俩私下可以多交流。”张导对顾歆知介绍。
“哦，是吗？不知道有没有荣幸拜读？”顾歆知笑着恭维，同时夹着认真。
林风脸红，不想把自己的情况在陌生人面前暴露，又没办法堵住张导的嘴。
顾歆知本还想问林风剧本的事，毕竟一个人的创作最能反映她的内心，然而被张导打断。
“你的事说了吗？”张导直接出击。
“……还没。”他难得有些犹豫。
“人都给你约出来了，还这么磨叽！”张导不赞成，“这可不是我不帮你！”
林风抿唇，知道要说到重点了，回想早就打好的腹稿准备硬着头皮拒绝。
“那个……”顾歆知居然开始不好意思。
这模样让林风顿感不妙，生怕他会说些让她下不来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