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朝面色铁青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嘴唇哆嗦着，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恶心的。
何婉芝冷眼直视着她们姐弟俩，她觉得潘家朝大衣上的污渍，像极了他们一家那腐烂肮脏的内心，简直让人恶心透了。
“没、没事，我能照顾，这滩东西我立马收拾干净！”
见何婉芝始终不肯松口删掉视频，潘家朝一脸讨好地冲她笑着，顺便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钻入她鼻腔。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跑到厕所吐了个干净，等她吐完想洗手，才猛然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情，再一次吐了个昏天黑地。
潘家材知道妻子心里有气不愿意搭理自己，默默拿来工具将地板收拾干净。
“视频的事，咱可以再商量，妈那边你若是不想去，我也可以替你拒绝……”
“呵，拒绝？”
何婉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只怕你们巴不得我拒绝，好拍视频把我放网上曝光吧？”
“我们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潘家材红着脸，低声辩解。
“哦？是吗，那之前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尽管她一再故作坚强，但心痛的感觉没法作假，她强忍着眼泪，声音却不自觉染上了哭腔。
潘家材本就不擅长讲话，看到妻子流泪，他心头一软更是紧张。
“你、你别哭啊，那件事的确是妈做得不对，我替她跟你道歉……”
“你都不知道因为你的直播，家宝的婚事黄了，姐夫也闹着要跟大姐离婚，事情闹得那么大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也都没有怪你不是吗？”
“我们就想让你删个视频，有那么困难吗？”
一股寒意钻入何婉芝脚底，迅速蔓延抽走了她身体的温度，她冷得不禁打了个寒颤，难受得闭了闭眼。
永远都是这样，自己早该看清他不是吗？可她太傻，心里总是忍不住盼望，盼丈夫看透婆家人的荒唐，看透自己并不坚强的伪装。
可盼来盼去，她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把自己搞成了今天这副怨妇模样。
她想，是时候该结束了。
“潘家材，我们离婚吧！”她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惊醒了睡着的潘洋。
“哇啊……呜妈妈……”
“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
何婉芝搂住惊吓发抖的女儿，怨恨的瞪向门口的一行人。
“我呸，何婉芝你个贱货！欺负了我女儿还敢吵吵着跟我儿子离婚！？”
王金凤气红了眼，指着她鼻子大骂的同时吩咐儿女。
“家材抱走孩子，家朝你给我去按住她，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烂货！”
潘家朝虽然脱下了那身沾满污秽的大衣，换上了母亲的花棉袄，但被腌入味的她此时身上仍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她几步上前按住何婉芝，五岁的潘洋就这样被两人生硬地扯离了母亲怀抱。
“不、不要！我要妈妈、要妈妈……”
潘洋哭喊着，乱动的手脚被潘家材强硬按住。
“洋洋别怕，奶奶他们没有恶意就是想跟妈妈说几句话，你先跟爸爸出去玩会儿，好吗？”
安抚完孩子她收起脸上温和的笑意，冷冷看向丈夫。
“潘家材，把孩子带走！”
“好，那你们好好谈，别动手伤了和气……”
潘家材不敢忤逆母亲，忙不迭往门口方向逃去，在带走孩子的同时他把父亲和弟弟也推了出去。
“她们几个女人的事，咱们大老爷们，最好别掺和，您说是吧，爸？”
潘建国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望向妻子眼神犹豫。
“你们都出去吧，我还就不信了，我跟家朝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她？”
见妻子挥手赶他，潘建国眉头一松，一言不发的踱步离去。
“家朝关门！今天咱们能不能痛打落水狗……就看你了！”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到她们施暴，潘家朝甚至贴心的用黑色垃圾袋将门上的小窗给遮上了。
何婉芝抱臂看着她们母女俩忙活，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王金凤一改往日温和的慈母形象，表情阴狠地转动着轮椅凑近。
“你个小贱蹄子，欺负我儿子女儿很得意是吧？”
“哎呀，什么味儿呀，妈，您这是多久没洗澡了呀？”
何婉芝被她身上那股药膏混合着老人特有的气味熏到，捂着鼻子夸张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你、你放肆！”
王金凤被她嫌弃的样子给刺激到，颤抖的手指了她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潘家朝一眼看穿何婉芝的伎俩，不屑开口。
“妈，她就是装样子故意气您呢，您可千万别上她当！”
王金凤一想也是，抚了抚心口气顺不少。
“家朝，上，给妈按住这婊子，上次她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我耳光，今天妈要亲自把那些巴掌还给她！”
潘家朝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撸起袖子就扑上去按住何婉芝，将她的手反剪死死按在身后。
“妈，我按住她了，您快上！”
何婉芝挣扎着将脸对准了电视方向。
“放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啪！”
婆婆单腿跳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扯住她头发就是一个耳光。
蒲扇一样的巴掌扇在脸上，瞬间将何婉芝打得偏过头去。
“小贱人，你怎么敢？”
王金凤看着她，越看越是气得牙痒，自己儿子那么好的一门亲事，怎么就被眼前这个贱人给毁了呢。
何婉芝扯起嘴角嘲讽一笑，她这笑落在王金凤的眼里无异于是挑衅，她气愤地抡起胳膊“啪”地又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个烂心肝的东西还敢笑话我？敢毁我儿子亲事，破坏我女儿夫妻关系，看我今天不扇死你！”
这一巴掌，扇得何婉芝牙齿磕在了嘴唇上，她舔了舔肿胀的嘴皮“呸！”的一声，将那混合着血水的唾沫，尽数喷在了婆婆脸上。
“啊啊啊！”王金凤尖叫着胡乱擦着脸上的口水，她猛地后退，却忘了自己还瘸了条腿。
下一秒，只听得“哎哟”一声，她脚下一滑，一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
“妈！妈你没事吧！”
“妈没事，自己能起来！你别松手，给我按住了她！”
尽管疼得龇牙咧嘴，但王金凤还是强忍着疼痛出声，不让女儿来扶。
缓了好一阵儿，王金凤才扶着床沿爬起来，再次站在何婉芝面前，左右开弓，“啪啪”几个耳光狠狠甩在何婉芝脸上，边打还边骂。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谁教你这样对自己婆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