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这个月月底不是有校园歌手大赛吗？”
自习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三个女生挤在最后排卡座里。
林悦打开手机，将上面的比赛信息放在几人面前，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重重戳在屏幕，
“看见没？”
“怎么你要参加？”陈诗雨转着钢笔，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细线。
“我们可以给那个宋时悦报名啊，她不是不爱说话吗，这次刚好可以锻炼一下”
“妙啊！还能出一口我们上次受的气”周雯雯兴奋地拍桌，一头卷发随着动作晃了晃，
“到时候她在台上出丑，全校都得知道她装模作样的真面目。”
林悦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匿名举报信，“我还准备了这些，就说她靠不正当手段拿奖学金。”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三人猛地噤声。林悦迅速合上手机，周雯雯将举报信揉成一团攥在手心。等脚步声远去，三双眼睛在阴影里对视，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刺破教室的喧闹，粉笔灰还悬浮在阳光下。
宋时悦刚把课本塞进书包，就听见班主任李老师的声音穿透嘈杂，“宋时悦，来我办公室一趟。”
教室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后排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她攥着校服衣角起身时，路思遥也立马跟了上去。
［系统系统，宋时悦干啥了，怎么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
［亲亲，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时悦盯着地面斑驳的光影，数着瓷砖缝隙走向三楼西头那间泛着消毒水味的办公室。
玻璃门虚掩着，李老师转椅吱呀转动的声响让她呼吸一滞。
透过门缝，她看见桌上的电脑里正显示着校园歌手大赛的报名表。
“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老师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开口道，“时悦啊，老师听说你想报名校园歌手大赛？”
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睁得浑圆，睫毛不住地颤动。
原本整齐的马尾不知何时歪了一边，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泛红的脸颊上，衣服袖口被她无意识地攥出褶皱。
“没有啊老师，我没说过。”
路思遥贴在办公室的玻璃门上，外套蹭得墙灰簌簌往下掉。
她屏息凝神，耳朵几乎要贴上冰凉的门上，指尖紧张地抠着门框上剥落的漆皮。
走廊里偶尔传来同学嬉闹声，她却充耳不闻，全神贯注捕捉屋内的动静。
听到宋时悦带着颤音的回答，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睫毛剧烈颤动，眼神里交织着担忧与不安，恨不得立刻推门进去。
可理智又让她死死按住躁动的心跳，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里面的人，只能踮着脚，将身体又往前倾了倾，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轻。
听到宋时悦的回答，李老师抬起头来，那双严厉的眸子正正盯着眼前紧张的女生。
“难道是同学乱说的？可是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了，不能撤回了。”
路思遥敲了敲虚掩的玻璃门，发出清脆声响。
“老师！”
她跨步挡在宋时悦身前，裙摆扬起的风掀动桌上的周记本。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事？”
“老师你们是在讨论校园歌手大赛吗？我可喜欢唱歌了，可以让我一起去吗？”
李老师的镜片反光遮住眼底的惊讶，她知道路思遥的家境很好，但是在班上一直属于小透明的状态，这次居然主动说要参加比赛。
她一时竟有些来了兴趣。
“哦，你会唱什么歌？”
路思遥攥紧微微发抖的拳头，看见宋时悦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但脸上洋溢着的笑意一分没减。
“我会唱很多歌，就给您表演一首特别温馨的儿歌《两只老仔》吧。”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却还是挺直脊背迎上老师审视的目光，
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三人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宋时悦惊讶地抬头，路思遥垂在身侧的手悄悄蹭了蹭她冰凉的指尖，像是在无声传递力量。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空调外机的嗡鸣声在耳畔回响。
随后响起少女悦耳又怪异的歌声。
“两只老仔，两只老仔，挂玉牌挂玉牌，一只没有白黄牌，一只没有六合彩，来财来财来财来来来…”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那怪异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
宋时悦整个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耳朵，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确定这不是幻觉。
李老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推到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滑落，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难以置信，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嘴唇一张一合，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抬手扶额，轻轻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唱的不错，我给你报名就是了，赶紧走吧。”
那歌诡异的程度已经完全不能算的是人间的产物了，简直阴的没边了。
［嘿嘿嘿，系统，我刚唱的怎么样，是不是有温暖到你幼小的心灵。］
［路思遥你知道吗，我听完后死了］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合唱吗？我唱歌一点也不好听，会拖你后腿的。”
一直低头走路的宋时悦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路思遥缓缓转身，目光温柔地停在她的身上。
发丝随风舞动，双眸如同晶莹的琥珀在闪烁，似能勾人心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明媚和骄傲。
“当然不会呀，比赛输赢对我来说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宋时悦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连路思遥走近时带起的风拂乱了刘海，都浑然不觉，直到对方抬手替她别发，冰凉的指尖擦过脸颊，才惊觉自己早已红透了耳根。
［恭喜宿主好感度加1］
李老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被两只长得像憋老仔又像老虎的四脚怪物追了一晚上，脖子上还挂着个玉牌，一直说要拜她几拜钱包里才能多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