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大厅安静异常，因为没多少人上来再加上今天阳光不错，后勤阿姨关掉了花灯。
窗户开出一个小缝，除了操场上遥远的呼喊声外，整个大厅中只剩下笔尖滑过试卷沙沙作响的声音。
林秋雨手中的试卷是和林乔是同一版。
做完后两人又对了一下，换试卷互相批改。
因为都是相似的题目，但有的难题没有同类型的题，知学网干脆就换了个数值算作新题。
改完后林乔得了82分，林秋雨100分。
最后的那道题，林乔其实准备放弃了，因为老马上课讲题的时候就说过这最后一问就不是给你们答的。
不过林秋雨还是花了半个多小时给他讲得大致明白了。
虽然过一段时间这道题如果换一种表现方式再次出现在林乔的面前，他可能依旧不会。
但此时此刻他的思维方式和计算能力确实得到了提升。
题目都整理完了，李夏至还没上来，林秋雨准备下去叫她了。
“林秋雨。”
林乔也起身，叫住了她。
林秋雨扶着楼梯扶手，有些困惑地转头。“还有不懂的地方吗？”
“不是，就是之后不用麻烦你再给我准备这么多了……以后就你给李夏至讲讲就行了……”
林乔扯出个笑容，双手合十拜了拜：“太感谢了，我感觉我学到了好多。”
林秋雨才走下两层阶梯，听林乔说完她愣了一秒，默默低下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球鞋。
白色的鞋头在花纹绚丽的瓷砖台阶上显得单调而平淡。
她抿了抿嘴，转身上楼，走到林乔面前。
“为什么啊。”林秋雨的声音压低，显得没那么颤抖。
“我我感觉我已经能出师了，可以下山斩妖了……”
林乔胡言乱语想逗笑林秋雨，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林秋雨仰头直视着林乔，紧紧地追逐着他左右闪躲的视线。
“是因为我这次考得太差了吗？”
她一只手握住搭在胸前的发梢发力攥紧，林乔知道她遇到不会的题目时就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不不不，不是不是，你考得不差啊，你的分数我的一辈子了，我才一百多名……”
看着林秋雨水润透亮的眼眸开始颤抖，林乔感觉自己现在要是不立刻马上想出一个像求根公式一样完美的说辞，林秋雨可能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如果那样的话那他林乔就真的是就是罪大恶极，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死不足惜了……
林乔轻叹一口气，看来对林秋雨果然不能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不说谎话就是人家的花语。
“我只是感觉给我辅导有点浪费你的时间，也会影响到你的学习节奏和状态，我感觉很愧疚。”
听他说完，林秋雨轻吁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有些呆滞。“原来是林乔第三定律。”
“啊？”林乔云里雾里，怎么忽然扯到这上面了。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才会因为我退步而感到愧疚是这样吗？”林秋雨看着林乔询问道。
“是。”
林秋雨挤出一个笑容。“但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完美符合林乔第三定律。”
林乔呃了一下，心想这个‘林乔第三定律’到底是谁发明的，啥也别说了先过来我问你个事……
看着林秋雨笑了起来似乎重新回满了血，林乔耷拉着眼欲哭无泪。
问题不是你在不在意，是我在意啊大姐……
原本因为我而影响了你的成绩就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了。
别回头再加个你家长到时候提着菜刀闯进三中，啊啊啊我闺女原本好好的三中尖子生现在怎么退步成了这个样子？哪个挨千刀的影响了她！
哦哦十二班好像有个猥琐的hentai天天找你宝贝闺女辅导功课，好像叫什么林乔？
咝……
林乔缩了缩肩膀，在内心斟酌词汇准备对林秋雨进行第二波进攻。
“下周带数学试卷吧，我们一起看看，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的话。”
林秋雨先发制人，带着最温柔的笑容说出了最冰冷的话。
林乔愣了一秒，咽了口唾沫，没想到林秋雨现在都会威胁别人了，肯定是李夏至天天不教好的。
有些跑调的哼唱声从楼道传来，顺着阶梯扩散到三楼。
李夏至正在上楼。
“我会考好的”
林秋雨咬了下唇，松开攥紧发梢的手，她抬头和林乔四目相对。“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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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林乔还是妥协了，并且在心里默默祈祷林秋雨最好真的会言灵。
“班长，黎幽幽落单了，你可以开始狩猎了。”
周四体育课上，孙明磊不知何时跑到林乔的身后，扒住了他的肩膀，看向站在厕所门前的少女。
“你能说人话吗……”
林乔有些无语，他刚酝酿好和黎幽幽的说辞准备去试一试，没想到先被孙明磊恶心了一下。
就不该把自己的任务告诉这个男八婆 。
“不是你说要把人家拉入十二班研学大家庭吗？”
“是老马说的，不是我说的……”林乔耷拉着眼重申了一遍。“还有人家不愿意的话我肯定不能强迫人家啊。”
林乔拨拉掉肩膀上的小胖手，起身走向操场的厕所。
他回头，发现孙明磊坐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一直注视着他，还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原本好好的事怎么孙明磊一掺和进来就有点变味呢？
莫名有种抖音小尬剧的感觉，呲着个大牙问‘今天追谁？’，哦？‘内向外向二象性刘海少女’。
林乔闭上眼睛清理掉脑海中的画面，他不去看黎幽幽，先进男厕上了个厕所。
出来时她竟然还在门口等着，林乔打开水龙头洗手，哗哗水声在卫生间内回荡。
“你等人？”林乔随口问道。
“我等毛敏敏和刘思佳。”黎幽幽指了指女厕。
“哦，刚刚上课的时候你听体育老师说的了吗？”林乔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啥。”
“他说这次研学还有划船玩水的项目，我感觉挺有意思的。”林乔笑笑。
“还行吧。”黎幽幽转头看向女厕，那两人怎么还没出来，都多久了……
林乔局促地笑笑。“那为啥前几天不报一下，刘老师说高中研学就今年一次。”
“不想报。”她的答案和之前一样。
林乔叹了口气，老马给他的销售任务似乎要以失败告终了。
“你之前初中研学过吗？”
黎幽幽点了点头。
林乔有些诧异，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毛敏敏和刘思佳刚好嬉笑着从厕所走出。
黎幽幽最后看了眼林乔。
“之前研学过，所以才不想研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