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感觉自己已经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呦呦呦，还，‘谢谢你~许霜~’。
不行，他已经要被自己的傻叉操作尬晕了……
“噢，好。”林乔绷着嘴接过那个橙子。
这个橙子在吃饭的时候被他随手放到了餐桌的一边，他的当时的注意力一半放在请假条上，一半放在怎么和许霜斗智斗勇上。
临了，一直到走了都没看见桌上还落下个水果。
“这个橙子是林秋雨给你的吧。”
许霜忽然说道。
？
她是怎么知道的！
林乔心中悚然，难不成许霜真的学会读心术了？
等等，那我现在心里想的啥她是不是都能听到？
不要偷听我粉红色的少男心事啊喂！
林乔屏气凝神。
vital，vital，vital，V-I-t-A-L,必不可少的，极其重要的，充满生机的……
physiology，physiology，physiology，生理学生理学生理学……
他开始疯狂在心里默读今天早上早读的时候背下来的英语单词。
许霜见林乔不说话，她接着说：“今天中午刚放学，我就看见林秋雨就提着一袋橙子下楼了。”
啊，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
“是，正好在电梯上碰见了，她顺便给我一个。”林乔笑笑，他的指甲在橙子水润的果皮上按出一道印子。
许霜点了点头。“之前她给你的那套数学试卷你做完了吗？”
“做完了，答案都能倒着背了。”
虽然有点夸张，但实际情况其实也差不到哪去，那张密卷现在林乔每天都要重新盘一遍，把第一次做的时候出现的疑惑点和难点再啃一遍。
要是运气好真从里面爆出几道联考真题的话，他数学这个弱项就能被大大弥补。
“对了。”许霜又想到了什么。“联考的物理马老师也参与了出题，你可以留意一下他上课时着重讲的题目和知识点，讲物理大本时在什么类型的题上花的时间最多……”
“好。”
其实这个林乔也一直有关注，自打研学之前知道老马参与物理命题时他就留了个心。
但不知道是因为林乔的物理敏感程度太低，还是老马一身正气不愿泄题，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找到大概率会在联考出现的可疑题目。
这你还不能直接去问，林乔心想要是他直接去老马办公室旁敲侧击，估计只会得到以下答复：
‘现在我给你漏题，高考的时候我还能给你漏吗？’
中午时间，食堂的自动扶梯已经断电，许霜朝林乔说了句拜拜，转身扶着扶手把电梯当楼梯走上楼。
林乔回到十二班的座位区域。
餐具回收处最后的餐车也运走了，电梯断电，食堂里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空调机的嗡嗡声响。
坐到位子上，他才发现自己的桌面上还有个圆圆的橙子，旁边江鱼的桌子上也放了一个。
应该是林秋雨放的。
他挺直腰看向西北方向，李夏至正枕着胳膊歪着头趴在餐桌上午睡，林秋雨坐在她旁边何苗苗的位上，也在午睡。
这俩人现在都是走读，中午可以自行选择回家或者留校。
江鱼是纯正住宿生，这会儿应该在寝室睡觉呢……
不对！
林乔弯下腰，伸手翻弄着江鱼堆在地上的资料和试卷。
今天上午刚做完的化学卷子，没了。
好家伙，估计带回寝室订正去了。
想到这，林乔的困意瞬间消散，精神饱满，翻出一套物理卷子直接开刷。
——
高考结束的那个傍晚，天空是蓝紫色的，夕阳隐没在厚密的云层之中。
三中操场的绿茵上有好多学生坐着举着手机拍合照，篮球场上难得再次出现了高三同学的身影。
‘砰’‘砰’的篮球拍地声，混杂着球鞋摩擦声和欢呼声，被风穿的很远很远。
校门口还在有高三的考生陆陆续续回校收拾东西，他们彻底解放了。
收废品的阿姨赚了一波大的，废纸废箱废瓶子来来回回装运了好几辆车。
林乔搬着自己的一摞资料，看着路过迎面走来的一行高三学长脸上都是一副释然又开心的表情，他莫名有种把自己的书也跟着一起卖了的冲动。
冷静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再坚持一下，满打满算……还有两年。
不过，根据老师们的时间计算规则，去除掉黑天睡觉，还剩一年。
再去除掉寒暑假，还剩半年。
再去除各种节假日，周六，周末，只剩三个月。
得，最后三个月，请让我从容高考。
林乔在教学楼和食堂之间来回跑了两趟，才把东西都搬回十二班。
教室里很吵，桌椅板凳摩擦碰撞，大家正在拉桌子。
这可是一个偷换桌子的好时机，你之前的桌子桌腿要是缺一个蓝帽天天乱晃的话，现在就能赶紧挑一个好的拉走。
不过林乔不太需要，他的优质课桌早早就塞进了大办公室的角落里，语文老师的工位旁边。
“林乔，来把这个换上去。”
刚准备出办公室的老马正好碰到林乔，递给他一张塑料制的长片。
【高二（12）班】
接过反射着办公室灯光的崭新蓝白色班级标牌。
刚刚还在心中念想着‘再坚持两年’的林乔此刻也不禁有些唏嘘。
还是挺快的，这就高二了？
“现在是准高二啊你们，要紧张起来了啊。”
“嗯嗯。”林乔点了点头。
老马你能不能不要和我的心语对话啊，很吓人的好吧。
林乔把桌子搬到教室门口，踩上去换掉了旧的班级标牌。
“林乔，你把旧的牌子给我吧。”
李夏至不知何时站在了教室门口，她一只手扶着林乔的课桌，仰着头，伸出另一只手。
她似乎刚刚去水房洗了把脸，脸颊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晶莹剔透，顺着俏丽的下巴滴落。
“有点脏，你要这干啥？”林乔把抽出来的【高一（12）班】递给她。
“留纪念！”李夏至笑笑，接过旧的班级标牌，轻轻抖了抖。
淡淡的尘埃被抖下，飘落，又被贯穿走廊的晚风彻底吹散。
新标牌已经被挂好，林乔在课桌上缓缓蹲下身，双手摸到桌子两边。
李夏至连忙踩住桌腿，帮他把桌子固定好。
“谢谢噢。”林乔嘿一声跳下来，笑着说道。
李夏至却没有回应，她还在仰头看着那个新挂好的标牌。
耳边从教室传出的声音有些喧哗，因为今天晚自习不上了，小假期延续到明天下午。
值日生一遍扫地，一边吆喝着‘整理好座位的同学把板凳翻到桌子上再走……’
“真快啊，都高二了……”李夏至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