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茹听着霍老夫人的话，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不可能，霍老夫人没有经历过昨天的事，其中的关窍，她不可能知道。
霍老夫人现在的话，一定是在诈她，一定是的！
“奶奶，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霍家的脸面，您可不能误会我啊！”
霍老夫人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月茹。
“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然，你可别怪我下手重！”
沈月茹紧抿着嘴唇，侧头看向霍霆轩注视过来的目光。
她已经在霍霆轩面前说过，这一切全都是霍思琪做的。
要是她这时候改口，她在霍霆轩面前的形象就全完了。
她这么些年，费心筹谋的一切，也全都结束了。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不能仅凭霍老夫人没有证据的猜测，就交出自己所有的底牌。
沈月茹抬起头，看向霍老夫人的目光里多了些破釜沉舟。
“奶奶，我真的听不懂，您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事实就是那个样子，您要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
女人站直了身子，雪白的长裙迎风飘扬。
金色的暖阳洒在她身上，倒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风采。
霍霆轩颤动着嘴唇，终是不忍。
沈月茹现在的样子，让他又找回了当年的心动。
她是那样美好，纯白，善良，易碎。
他怎么能忍心看着她，被霍老夫人这样诘问。
此时此刻，他只想把沈月茹紧紧搂在怀里，为她挡去一切风雨。
他会告诉她，在他霍霆轩面前，她不用如此坚强。
“奶奶，您就别为难月茹了，现在，商量怎么惩罚思琪，才是最要紧的事。”
霍老夫人没理会霍霆轩的求饶，反而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朗声大笑起来。
“好好好！你既然自己作死，那也就别怪我不念从前沈家的情面！”
霍老夫人放开拐杖，缓缓盘起手上的翡翠佛珠。
“我刚才就说过，如果真的是思琪犯的错，那我不会姑息。”
“可如果是有人想要栽赃我的孙女，我也不会放过。”
“沈小姐，这话，你应该听得明白吧？”
沈月茹死死地咬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霍老太太笑了笑，也没再和沈月茹废话。
“沈小姐的所谓证据，方才管家已经和我老婆子说了。”
“一条有褶皱的腰带，又能算得了什么。”
霍霆轩看着沈月茹不敢说话，却一直掉着眼泪的可怜样子，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他被白疏影扶着站起身，看向霍老夫人的眼神中多了些不赞同。
他从前一直以为，奶奶是最公平公正的人。
可他没想到，在牵涉霍思琪的事情里，奶奶居然会这么偏心眼。
明明所有证据都指向霍思琪，奶奶却为了护着霍家人，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清白无辜的月茹身上。
奶奶在他心中，原本伟岸的形象，突然间暗淡了好多。
“奶奶，您是不是糊涂了。”
“这件事明明就是思琪的错，你老是抓着月茹不放干什么！”
霍老夫人闻言，淡淡地扫了一眼霍辰安。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老太太的声音不大，语气里却全是隐忍的威严和怒意。
霍辰安知道，他这个母亲，身居高位多年，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插嘴打断。
今天霍霆轩为了那个叫沈月茹的女人，屡次三番地犯霍老夫人的忌讳。
要是不好好惩罚一下霍霆轩，怕是不好收场了。
霍辰安也没再自己动手，他转头看向陈伯。
“管家，请家法。”
霍霆轩在听到家法那两个字后，吓得脸都白了。
“爸爸！我犯了什么错！您竟然要请家法！”
霍家的家法，就是用拇指宽的桃木板，击打受罚者的臀部以下。
要是他在白疏影和沈月茹面前，脱光了裤子被打屁股，那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搁！
霍辰安闭着眼，对霍霆轩的质问恍若未闻。
他甚至还颇有性味地，研究起了大拇指上翠玉扳指的雕花图纹。
霍霆轩这小子，被老太太疼了几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现如今，竟然还敢和老太太叫板。
让他吃点苦头也好，要不然将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没多一会儿，霍霆轩就被几个保镖架了出去，院子里传来了男人的闷哼声。
霍老夫人看向脸色骤然煞白起来的沈月茹，嘴角勾起一抹笑。
“现在没人给你撑腰了，那我就继续说了。”
“思琪的礼服，向来都是用最好的丝绸做的。”
“而高姆米的丝绸，会留痕的情况通常很少。”
“要是思琪的腰带，只别了一支发钗一个晚上，就有了痕迹。”
“如果是这样的质量，那我就要去向设计师问询了。”
沈月茹听着霍老夫人的话，脸色越来越白。
她算计了很多东西，却忽视了霍思琪衣服的面料。
如果霍老夫人说的是真的，那她之前栽赃霍思琪的一切，都会被彻底推翻。
沈月茹腿一软，不禁栽倒在地上。
霍思琪站起身，走到沈月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月茹，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奶奶现在已经抓到了你的把柄，你现在承认，我还能顾及着从前的情分，饶你一回…”
霍思琪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旁边哐当一声。
她侧头看去，白疏影失手打翻了身边的脚凳，正满目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月茹。
白疏影颤抖着嘴唇，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
“月茹妹妹！你…怎么会是你…”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头，身子因为激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我已经不再阻拦你和霆轩的事了，甚至，即使霆轩更偏心你，我也不曾为难于你。”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步步相逼…”
“和李德明联手，想要毁了我的清白！”
白疏影颤抖着站起身，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难不成，就因为那件当初的事，你就要记恨我到现在吗！”
“难不成，我要把我这条命还给你，你才能善罢甘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