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房内走出来了一位身穿白色道袍,头发和胡须皆白的老者。
如果苏小晚和陆彦清在这里的话,他们就能够认出,眼前这人正是送他们玉佩的那位老道士。
他手里拿着一个葫芦,摇晃了几下,里头传来了“咚咚”有东西碰撞的声音。
“师父,仙药真的炼成了呀!”
从外面跑进来了两位童子,他们站在老道士的面前,两双眼睛闪着金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葫芦。
他捻了捻胡须,笑道:“这丹药确实很难炼制,费了那么多时间,用了那么多天材地宝,才炼出了四枚。”
两名童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们既震惊又欣喜,没想到竟然还能炼出四枚!原本在他们的估量中能炼出一两枚已经很了不起了!
老国师看了他们俩一眼,说道:
“行啦,别在这里杵着,赶紧去把为师早就准备好的那些瓶子取过来,四颗丹药,四个药瓶,别搞错了。”
两名童子应了声,立刻就跑开了。
国师自然也没在这里干等着,他转身走进了另一间屋子,这里设有桌案茶几,看着像是个书房,却又像是个客厅。
他在桌案前坐下,将一幅没写完的毛笔字挪到了一边,清理出了一点空位。
很快,那两名小童就把药瓶取来了,四个玉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国师的面前。
他将葫芦打开,把里头的四粒小药丸倒了出来。
一股浓烈的药香迎面扑来,两个小童没忍住的动了动鼻子,只是吸了几口,就觉得一阵神清气爽,就算好几天不睡觉也无大碍!
国师将那四枚药丸分别装进了四个玉瓶当中。
这些药丸他是炼制来送给一个人的,只要等那位姑娘进京,吃下他的这四枚药丸,就能真正的重塑肉身了,那时起死回生不在话下!
收好药瓶,他挥手将两名童子赶走。
等确定他们都走了之后,国师突然轻咳一声,说道:
“既然来了,就别躲着,出来一见吧。”
国师话音刚落,屋里头就多出来了一个人。
她身穿一身便装,看着穿着还算普通,可气质却高贵的紧。
“不愧是国师,你早就知道我要来了?”
赵景瑶一现身,就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一副悠然自得,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国师并不在意,而是笑呵呵的问道:
“不知永和公主深夜驾临天机阁有何指教啊?”
赵景瑶看着他,面带微笑,表情还算和善:
“国师如此厉害,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本公主今夜的来意呢?”
国师并不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笑呵呵的品着。
赵景瑶等了片刻,见对方仍旧不开口,她只好自己打破沉寂:
“听说国师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曾离开过京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呢?”
国师故作不明所以的说道:
“公主这话本座怎么听不懂呢?我虽然是一国国师,但也不代表会一年四季都呆在京城吧。我想去哪就去哪。这点自由度还是有的。”
赵景瑶半眯起眼睛,笑容收敛了很多,变的极浅极淡:
“国师如此装傻充愣就没意思了,敢做敢当,何必不认呢?”
国师轻叹了一声:“公主不需要这样激我,本座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本座只是觉得那对年轻人可怜,顾此出手相助,公主不会觉得我这么做是不对的吧?”
赵景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国师出手救人,这是没错的,不但没错,还有功,可是如果国师救的是本就是该死之人呢,难道国师还想逆天而行不成?”
国师还是仍旧笑呵呵的:“公主这话就有些重了,逆天而行谈不上,本座只是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一帮他们。”
“难道你就不怕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推入深渊,永世不得逃脱吗?”
国师愣了一下,故作沉思,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
“我能成为国师自然不是普通人,你三言两语就想让我放弃,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不管最后会不会招来天道的惩罚,都无所谓了,至少在这期间,我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救了自己能救的人。”
“啪!”
赵景瑶一拍桌面站了起来,怒瞪着他道:
“好好好,你竟然如此的不怕死,那就别怪本公主没有提醒你,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而后悔的!”
放下狠话,她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赵景瑶走了不过片刻,天机阁又来了一个人。
他身穿夜行衣,翻墙而入,悄无声息的溜到了国师所在的这间房门口。
”进来吧,别在外头杵着了,让人看见徒增麻烦。”
赵景言刚想仔细看看里头的状况,没想到就先听到了一道厚重的声音。
他的身体微僵,缓了几秒才慢慢的放松下来,推门而入。
国师坐在桌案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突然笑道:
“没想到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啊!你来找我就表示咱们的皇帝陛下已经没办法自我做主了。”
赵景言抿了抿唇,措辞了片刻才问道:
“国师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
老道士捻着胡须,笑而不语。
赵景言又自我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我刚从皇宫那边过来,皇帝陛下说他早就写好了继位诏书,此诏书正在国师的手中,不知可是真的?”
国师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随后才呼出了一口气:
“殿下说的没错,陛下早就拟好了诏书,那诏书正在我的手中握着,毕竟他并不相信任何人。”
赵景言眼睛一亮:“如此说来,国师就是愿意帮忙了!”
却只见国师摇了摇头:“历代国师都不会投奔任何一方,一心一意辅佐当代君王,稳住江山国土的风水局。不过当代君主有托,我自然也得应下。
殿下,想看这份诏书没问题,想让我帮你念出这份诏书更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平息叛乱。等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本座自然会携带圣旨出现。”
赵景言沉默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立即起身朝国师拱手作揖: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离开,等一切平息,还望国师能够遵守诺言。”
国师颔首,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赵景言打开门,如来时般悄无声息的溜了。
……
北境的军队被拦在了进京的半路上,两方交战了好几天,死的死,伤的伤。叛军边打边退,已经推进了十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