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血族瞬间朝着石阶上方冲来，利爪在幽绿火光下闪着寒光。
凌疏妡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几乎是本能地抬手唤出血魇。
长剑嗡鸣着出鞘，她手腕翻转，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斩出，逼得冲在最前的几个血族连连后退。
慕曦媃看得一愣，忍不住低呼：“你不是说好久没碰剑了吗？”
凌疏妡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紧，语气带着点茫然。
“条件反射……”
那男子见状，周身威压再次席卷而来，直扑两人。
凌疏妡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白衣红发的女子却突然闪身挡在她面前，抬手便将威压挡了回去。
男子瞬间瞪大眼睛，后退半步：“你什么意思？”
女子侧过脸，目光落在凌疏妡手中的血魇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个人，我看上了。”
男子愣住了，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怎么？还有能让你感兴趣的人？我可没说过这里的俘虏能任你随意……”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子突然抬手挥出一道暗红剑气。
只听“噗嗤”一声，他的一条肩膀竟被生生砍下。
鲜血喷涌而出，凌疏妡吓得瞳孔骤缩，下意识握紧了血魇。
谁料那血族领袖低头看了看自己淌血的伤口，非但没发怒，反而笑了起来。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断臂，转身便往楼下走去，声音远远传来。
“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女子转过身时，发梢挑染的红丝在火光里晃了晃，正好落在凌疏妡惊惶未定的视线里。
她抬脚往前走，高跟鞋敲击石阶的声音像慢镜头里的鼓点，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凌疏妡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后腰抵到石阶边缘才停下，直到看清那张脸，瞳孔猛地一缩，
嘴唇翕动半晌，才挤出几个发颤的字：“绮梦姐……”
女子的脚步顿了顿，眉峰微挑，眼底浮起一丝真切的诧异。
“谁？”
凌疏妡突然抿紧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掌心。
刚才那瞬间的熟悉感太强烈，可眼前人的气息明明冷得像淬了冰。
女子见她不答，也没再追问，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跟我走一趟。”
凌疏妡这才回过神，反手把慕曦媃的手腕攥得更紧，
“要带上她。”
“哦？”女子轻笑出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玩味的凉意，
“你这是在跟我讲条件？”
那笑声让凌疏妡本能地又退了半步，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料。
女子却突然往前倾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女子的视线落在她紧绷的侧脸，
“没我，你现在大概已经成了底下那群血族的点心。”
凌疏妡喉结滚了滚，突然抬手，血魇剑“噌”地举起，剑气带起的风掀动了女子额前的碎发。
剑尖离女子心口不过寸许，却在半空微微发颤。
女子挑了挑眉，目光越过她肩头，落在慕曦媃发白的脸上，慢悠悠道：“看样子，你很在意她啊。”
她顿了顿，指尖突然在身侧虚点了一下，一道暗红气劲无声无息地擦过慕曦媃耳边，打在身后的石壁上，炸出个浅坑。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她。”
凌疏妡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呼吸骤然停滞。
“把剑收起来。”女子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血魇剑在凌疏妡手中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嗡鸣。
凌疏妡盯着女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剑柄。
流光闪过，长剑化作手镯缠回她手腕。
女子见状，修长的指尖轻响一声。
“啪”——
慕曦媃脚下突然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光圈，边缘泛着流动的暗光。
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随着光圈的闪烁瞬间消失了。
“等等！”凌疏妡猛地回头，身后空荡荡的石阶只剩下冷硬的石面。
她心头一慌，刚要追过去，就被身边的女子按住了肩膀。
“放心，”女子的声音平淡无波，“我不杀她。”
凌疏妡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再转回来时，脸色已冷得像结了冰。
就在这时，石阶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混杂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凌疏妡浑身一颤，下意识就要转头去看。
女子却抬手挡住了她的视线，掌心微凉的触感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带，便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跟我走吗？”
女子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下颌线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凌疏妡抿了抿唇，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却透着一股不肯服软的倔强。
“我有的选吗？”
女子被这话逗笑了，肩头轻轻颤动，
“还以为你是纯属于傻得可爱，原来还是有点聪明的。”
她笑意未散，指尖又轻响一声。
红光再次漫开，比刚才包裹慕曦媃的光圈更盛，瞬间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凌疏妡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的尖叫声和血腥味骤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奇异的失重感。
......
再次睁眼时，周遭已换了天地。
这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穹顶高悬着水晶吊灯，正前方还有一宝座。
中间的桌上随意放着几个空酒杯，旁边斜斜靠着一瓶红酒。
凌疏妡还在愣神打量，突然觉得后颈泛起一阵凉意，像被毒蛇盯上一般。
她猛地转身，正撞进女子那双猩红的眼眸里。
对方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那股奇异的花香。
女子没说话，径直走向那张檀木桌。
走在路上时，她身上突然泛起一层淡红光晕，原本的黑色紧身衣外竟多了件酒红色的丝绒外套，袖口随意地挽着，平添了几分慵懒的贵气。
凌疏妡歪着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那张脸，都和记忆里的人重合得可怕。
但面前的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看够了吗？”
女子突然回头，视线精准地锁住她。
凌疏妡像被抓包的小偷，猛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