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凌疏妡：“团体赛？”
郗霖站在她身边，目光扫过公告栏上的细则。
“一人一队，所有人同时上场，最后留在擂台上的就算赢。”
凌疏妡愣了愣，“可我昨天才打了一场……”
“参赛的修士很多，昨天只是单轮淘汰，今天这一场要筛掉大半。”
郗霖解释道，话音刚落，远处的铜锣声已经敲响，催促着参赛者入场。
凌疏妡跟着人流走上擂台时，台下的目光明显比昨天复杂。
少了些轻视，多了些探究。
毕竟能在第一轮秒杀对手的，再小也不能当普通丫头看待。
但对手们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她身上，或有人扫过凌疏妡，也只是匆匆一瞥，像是在评估“无关紧要的干扰项”。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混战骤然爆发。
修士们纷纷召出灵宠。
一时间，狮吼狼嚎与灵力碰撞的爆鸣声交织在一起。
有的妖兽扑咬撕打，利爪带起腥风；有的修士则仗着身法灵活，在兽群中穿梭，时不时放出术法偷袭。
整个过程中，竟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凌疏妡。
凌疏妡站在边缘，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景象，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场景比昨天的单打独斗更混乱，也更……荒诞。
“他们好像……都没看到我？”
她小声对隐匿在一旁的桃夭玖黎说，“是因为我站得太偏，还是……太矮了？”
看台上，慕曦媃趴在栏杆上，忍不住跟郗霖吐槽：“小小的一个。”
混战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直到擂台上的修士一个个倒下，要么被灵宠误伤，要么灵力耗尽瘫在地上，连站着喘气的力气都没了。
最后一头还在咆哮的妖兽，也被裁判一鞭子抽得蔫了下去。
主人没有战斗力，灵宠就不得继续攻击。
烟尘渐散，整个擂台狼藉一片，唯独凌疏妡还好好地站在边缘，甚至衣角都没沾到多少灰尘。
她眨了眨眼，看看满地呻吟的人，又看看一脸懵的裁判，迟疑地问：“我……赢了？”
裁判张了张嘴，似乎也在消化这结果，半晌才拿起铜锣敲了一下：“本场……凌洛汐胜！”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她动都没动一下！”
“这比赛是过家家吗？我们宗门弟子拼得半死，让个小姑娘站着捡便宜？”
“简直是笑话！历届大比就没见过这么荒唐的结果！”
郗霖：“切，历届大比多了去了。”
质疑声浪差点掀翻看台，连贵宾席上的几个宗主都皱起了眉。
慕曦媃听得直咋舌：“这……我想过比赛规则很儿戏，但没想过比赛时的样子，这么儿戏。”
......
郗霖的目光掠过喧闹的看台，落在高处的贵宾席上。
那里，几位身着锦袍、气度俨然的宗主正围在一起，其中一位面色威严的老者正对着身边的工作人员低声说着什么，手指时不时往擂台上凌疏妡的方向点一点。
工作人员躬身听着，频频点头，脸上带着几分难色。
那几人的交谈声音压得极低，寻常修士根本听不清。
但郗霖眼神锐利，捕捉到了他们眉宇间的凝重与一丝不耐，甚至还有人隐晦地扫过凌疏妡时，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这时，桃夭玖黎懒洋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两场比赛，我这‘灵宠’可是连面都没露过。”
凌疏妡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指尖，小声道：“我也没怎么动手……”第一场是下意识的快攻，第二场更是全程当个“背景板”，赢倒是赢了。
慕曦媃翻了翻赛程表，戳了戳她的胳膊，
“明天好像还有一场晋级赛。咱们之前说好的，要好好打那些修士的脸。”
凌疏妡想起那些被折磨的妖兽，又看了看台下依旧愤愤不平的人群，忽然笑了，
“结果他们自己先乱成一团，倒像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郗霖没接话，视线依旧紧锁着贵宾席，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
......
晚上休息时，几人回到客栈。
慕曦媃和凌疏妡留在房间里整理东西，郗霖则找了个借口，与桃夭玖黎来到客栈后院。
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郗霖率先开口，语气凝重：“明天的比赛，或许你得上场了。”
桃夭玖黎挑了挑眉，指尖把玩着一缕垂落的发丝，
“怎么？我倒是不介意露个面，不过你突然这么说……怕是察觉到什么了？”
“那些宗主和贵族想改比赛内容，易如反掌，明天可能会换掉对手，”
郗霖顿了顿，补充道：“那些人最看重所谓的‘体面’，绝不会容忍一个小姑娘以‘投机取巧’的方式一路晋级。”
桃夭玖黎嗤笑一声，
“倒也正常，谁让这几天遇上的都是些没脑子的修士，赢起来才这么容易。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犯不着特意找几个亲传弟子级别的来淘汰她吧？
一个小姑娘，至于这样？”
郗霖摇头：“那可不一定。
这些宗门向来护短，又极好面子。
若是想让自己门下的得意弟子顺理成章晋级，找个看似‘好捏’的软柿子当垫脚石再合适不过。
凌疏妡这两天的表现看着‘轻松’，正好成了他们眼里最合适的‘工具’
既能使自家弟子晋级，又能不动声色地把她刷下去，一举两得。”
桃夭玖黎低头思索片刻，忽然抬眼看向郗霖，脚步一挪便凑了过去，带着淡淡花香的气息瞬间笼罩过来。
郗霖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瑟缩着后退了半步，眉头微蹙地看着她。
桃夭玖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想不到你平时板着张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思倒这么缜密。”
郗霖抿紧唇，没接话。
桃夭玖黎却不肯放过他，又往前逼近半步，语气带着点促狭，
“话说回来，你这人……爱不爱笑？”
郗霖：“……”
他偏过头，避开她探究的目光，沉默着没应声。
桃夭玖黎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满，
“一点表情都没有，从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还老是躲着我，搞得好像我经常欺负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