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殄指尖微微发颤，难以置信地看向雾凇，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雾凇：“能侵蚀你大脑的病毒。”
“呵……”殁殄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冰柱，冰屑四溅中，她剧烈地喘息着，牙关紧咬，周身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电流，
“想控制我是吗？”
蓝白色的电光如蛛网般蔓延，瞬间席卷整个房间，桌椅在电流中噼啪作响，冰锥也被震得簌簌发抖。
殁殄也没管他们，踉跄着冲到外面，三人也没有追上去。
来到外面，殁殄捂着发闷的胸口，靠在墙角急促喘息，
【彻底影响我起码需要五分钟。】
她不敢耽搁，强撑着剧痛，身形一闪便腾空而起，朝着远处一座不起眼的房子飞去。
“砰”的一声，她直接撞破屋顶飞了进去。
屋内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殁殄随手一挥甩到墙。
她跌坐在地，额上渗出冷汗，指尖死死抠着地面。
琼羽汐正坐在窗边翻看一本书，听到屋顶破洞的声响时还愣了愣。
所谓的“牢房”早已换成一间雅致的客房。
她刚站起身，殁殄就带着一身电光和寒气闪现进来。
没等琼羽汐开口，殁殄已撑着地面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指尖冰凉，还在微微颤抖，力道却大得吓人。
琼羽汐下意识想挣，目光却先一步落在她脸上——脸色白得像纸，唇瓣抿成青紫色，额角甚至渗着冷汗，哪还有半分往日的跋扈？
“你……”琼羽汐的话卡在喉咙里，瞳孔骤然收缩。
她认识的殁殄，从来都是游刃有余、掌控一切的模样，
对方这般狼狈脆弱，是第一次见。
殁殄喘着粗气，抓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视线有些发晃地落在琼羽汐脸上：“帮我解毒。”
琼羽汐皱眉，指尖下意识蜷了蜷，却没再挣扎，嘴上却仍带了点惯有的挑衅：“怎么？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殁殄俯身逼近，另一只手抬起，指尖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视。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在这里，你只能选择救我。不然，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琼羽汐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
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威胁，而是因为她离得太近。
近得能看清她眼底翻涌的痛苦，近得能感受到她身体里那股紊乱的力量几乎要炸开。
“别说得好像你是第一次威胁人似的。”
琼羽汐冷笑着偏头，试图躲开那带着压迫感的视线，“你又不是什么好人。”
殁殄没心思和她争辩，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显然病毒正在侵蚀意识。
“眼泪……”她咬着牙，声音低哑。
琼羽汐没反应过来，“什么？”
“鲛人泪。”
琼羽汐愣了愣，挑眉感到意外，
“鲛人的眼泪是能凝神增力，也可以解毒。但是，鲛人落泪，你以为是说有就有的？”
“你又不是普通的鲛人。”殁殄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
听到这，琼羽汐表情僵了僵。
殁殄的呼吸愈发急促，眼底的红血丝漫得更开：“那就没办法了。”
琼羽汐想往后缩，可殁殄的身体几乎完全压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全喷在她颈侧。
她越挣扎，对方贴得越紧，胸腔抵着胸腔，连彼此的心跳都能清晰感受到，完全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放开！”琼羽汐咬着牙，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殁殄的指尖在她下巴上摩挲着，语气混沌又固执，
“倘若我被他们控制，你以为这‘舒适’的牢房，还能住多久？”
“放开……！”琼羽汐偏过头，躲开她的触碰，“鲛人流泪哪有那么简单？”
殁殄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显然病毒开始侵蚀神志。
她忽然猛地抬手，将琼羽汐的两只手腕攥在一处，举过她头顶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则轻轻覆上她的双眼。
琼羽汐只觉眼上一凉，随即便是布料摩擦的触感，一块白色纱布正被仔细地蒙在她眼上，系在脑后。
“唔！”视线骤然陷入黑暗，琼羽汐瞬间绷紧了身体，嘴唇微微张开，下意识想喊，却被殁殄凑近的气息堵在了喉咙里。
这时，她听到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器物落地的声音。
是殁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琼羽汐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对方的脸离得更近了，近得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冷香。
她拼命挣扎，手腕被勒得生疼，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只铁钳般的手。
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放大，殁殄的呼吸、她身上紊乱的气息，还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搅得她心烦意乱。
颈侧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琼羽汐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惊雷劈中。
殁殄竟低头，咬住了她的脖颈。
“！！！”
琼羽汐惊得浑身绷紧，后脊瞬间窜起寒意，疼意顺着血管蔓延，带着一种近乎屈辱的灼热。
被蒙住的双眼看不见，可那清晰的痛感和殁殄呼吸喷在皮肤上的温度，都让她头皮发麻。
周身有淡蓝色的光晕开始自发地转动，随着她剧烈的情绪波动，正从皮肤下缓缓溢出来，像一层薄纱裹住了两人。
两人本就脚步虚浮地互相牵扯着后退，琼羽汐脚后跟不知绊到了什么，身体猛地向后倒去。
殁殄正俯身咬着她的脖颈，猝不及防被她一带，也跟着失去平衡。
“咚”的一声，两人重重摔在身后的床上。
琼羽汐摔在底下，后背陷进蓬松的被褥里，只觉得浑身轻轻震了一下。
幸好床褥够软，才没磕着。
殁殄压在她身上，因为惯性往前蹭了蹭，咬住脖颈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些。
......
几分钟后，房间里已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
琼羽汐静静坐在床边，后背靠着床头，她淡淡转头，目光落在怀里。
殁殄已安静下来，竟像只倦怠的猫般依附在她怀里，呼吸轻浅，褪去了平日的锋芒。
琼羽汐抬手将双眼的纱布取下。
视线重归清晰的刹那，她下意识看向殁殄的脸，却发现那枚熟悉的面具已被重新戴上。
“机器人也会睡觉吗？”琼羽汐低声呢喃，指尖不由自主地伸向那片冰冷的面具。
想去触碰，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面具忽然微微亮起一层淡蓝色的光纹。
取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