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肉没吃上，自己倒成了别人盘里的菜。
他猛地扭过头，一把扯住宇文霜的胳膊，吼得嗓子都破了音：
“我们特么是来抢地盘的！
不是来送人头的！你想死我可不想！”
宇文霜愣在那儿，眼神发直，盯着城外潮水一样涌来的狼族，嘴皮子哆嗦半天才挤出话：
“不对啊……这不对……他们从来、从来没这么疯过……”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这帮狼崽子平时抢个粮草骚扰下边境也就罢了，今天怎么跟全军疯了似的？
背后肯定有人搞鬼！
城墙上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
士兵们死死握着弓弩，指甲掐进掌心都没感觉。
长矛在火把光里泛着冷冰冰的光，照出一张张发白的脸，怕得要命，却又咬着牙根豁出去了。
南宫玥一脚踩上箭垛，吼声砸进每个人耳朵里：
“都听好了！外城破了就退内城！
一步都不准让！除非从老子尸体上踏过去！”
狼嚎和战鼓声越来越近，黑压压的敌军像巨浪一样拍向城墙。
鬼哭狼嚎混着地震般的马蹄声，轰得城墙都在抖，像有千斤重担压在每个守城兵卒的脊梁骨上。
没等人缓过神，
“轰！轰！轰！”
更密集更沉重的撞击砸向城墙根，像是巨人抡锤死命地夯。
第一波狼骑兵杀到了！
这帮玩意根本不算人，骑着比马壮一圈的战狼，毛耸耸龇着尖牙，嚎得人心里发毛。
狼背上的兵挥着带血的弯刀、长矛，嗷嗷嗷叫着往上扑。
“杀光他们！”
“狼族无敌——！”
“踏平山河关！”
喊杀声混着狼嚎，简直像地狱开了门，一股脑往城头倒灌。
南宫玥站在墙头，一动没动。
黑压压的敌军像洪水淹过来，她眼里半点怯都没露。
到头了，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亡。
她胳膊一挥，吼得斩钉截铁：
“放箭！全给我放！”
令下箭落。
嗖嗖——！
密麻麻的箭雨泼下去，噗嗤噗嗤扎进狼身、人肉里。
底下顿时一片惨嚎，血溅得到处都是。
刚冲最前的几个狼骑，连人带狼滚成一团，再没起来。
可这才哪到哪？
城下黑压压的敌军根本看不到头。
狼族和玄武军像疯了一样往上扑，一拨接一拨，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
城墙上的弓箭手都快累瘫了。
胳膊酸得抬不起来，指头磨得全是血泡，可没人敢停，停了就是死，谁都知道这道理。
可箭快见底了。
“靠！这帮孙子根本射不动！”
一个弓弩手骂骂咧咧地甩开弓，他刚才连发十几箭，就擦破对面点皮。
南宫玥瞳孔一一缩，死死盯住冲最前的那批狼兵，他们身上套着层黑黢黢的玩意儿，闪着哑光，箭打上去叮当乱响，全弹开了。
“是狼王甲……”
旁边宇文霜脸唰地白了，嗓子发紧，
“妈的……是狼王亲卫！”
他一把抓住南宫玥的胳膊，手指都在抖：
“那甲是特制矿打的，箭根本穿不透！
刀砍都费劲！狼王把自己的老底全押上了！”
“狼王亲卫”四个字像瘟疫一样在墙头上传开，恐慌唰地漫开，最硬的王牌来了，这是要一口吞了他们山河关！
南宫玥眼底寒光骤起，吼声斩钉截铁：
“收弓！换长矛！滚木全给我搬上来！”
箭雨停了。
墙头响起一片哐当哐当的动静，弓弩手退后，步兵顶上前。
沉重的滚木垛在墙边，长矛密密麻麻架满垛口。
肉搏，就在眼前。
城下的狼崽子根本杀不完。
那帮穿着狼王甲的死士，像黑旋风一样卷上来，箭射上去屁用没有，已经有人开始扒城墙了！
“杀光他们！”
“狼族万岁！”
“一个都不留！”
喊声越来越疯，越来越凶。
宇文霜看着底下涌动的黑色浪潮，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清楚，这回怕是真要栽了。
山河关的守军死死攥住手里的家伙，所有人都明白：
接下来，是要见真血的肉搏，是你死我活的炼狱。
慕容玄这会儿也彻底醒了，什么瓜分地盘、什么捡便宜，全成了屁。
他扒着墙头往下看，腿肚子都在转筋。
那根本不是攻城，那是黑色的风暴，是要吞掉一切的疯狗！
“怎么办……这他妈怎么办啊？！”
他声音都变调了，扭头乱看，像只被堵在死胡同里的耗子。
夏心怡脸色铁青，一把扯住南宫玥：
“南宫将军，从前有这么打过吗？
这根本不是攻城，这是要命！”
南宫玥摇头，眉头拧得死紧：
“从未有过。他们今天……是拼尽全族也要啃下山河关。”
话音还没落。
轰隆隆！！
一声巨响猛地炸起，整个城墙剧烈摇晃，砖石哗啦啦往下掉，像快要散架的破车。
所有人都猛地抬头，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这动静太他妈吓人了，根本不是人能搞出来的！
狼军后头，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慢慢从暗处走出来。
那不是一般的战狼，是狼王！
大得跟座小山似的，一身肌肉铁疙瘩一样鼓着，感觉随便一动就能砸烂城墙。
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像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山河关上，就跟看盘里的肉没两样。
嘴那两颗獠牙，又长又尖，泛着冷冰冰的杀气。
“嗷——！！”
狼王一嗓子嚎出来，天都要裂了。
这根本不是嚎，是纯粹要人命的动静，带着一股子碾碎一切的疯劲。
声波撞上城墙，砖石嗡嗡响，不少兵直接捂住胸口，脸憋得通红，差点吐出血。
“靠……是狼军！狼军出来了！”
慕容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裤裆都湿了，
“这玩意要是一冲……完了……全完了……”
旁边宇文霜也彻底怂了，刚才那股傲气半点不剩，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发直，嘴里叨咕着：
“妈的……这还打什么……这还打什么……”
完了，彻底完了。
这仗根本没法打，对面那玩意儿根本不是人能对付的！
“开门！快他妈开城门啊！”
慕容玄直接吓破了胆，什么面子、什么地位全顾不上了，扯着嗓子嚎，声音都变了调，
“撤！赶紧撤！回家！这地方一刻都不能待！”
他一把揪住旁边的宇文霜，口水都快喷到对方脸上：
“你还愣着干嘛！叫你的人开门啊！难道要留在这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