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千刃吼着一刀劈出,那把小菜刀竟带出一道银光,直冲对方面门。
刀虽小,杀气却一点也不含糊。
为劈开这张破面具,她已经跟笑面佛来回过了几十招。
每一刀都又准又狠,卯足了劲非要把它揭下来不可。
可不管艾千刃怎么发力,那面具就跟焊在笑面佛脸上似的,纹丝不动。
菜刀砍上去只有“铛!铛!铛!”一阵刺耳响,在静夜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笑面佛身形飘得像个鬼,每次单刀一抬,不多不少正好挡住艾千刃的菜刀,准得离谱。
他动作又稳又老道,一看就是摸爬滚打练出来的。
每一下挡得轻巧,既化解了攻势,又省着力气,一点不浪费。
艾千刃却越打越急,菜刀抡得像狂风暴雨,她把浑身劲都押在这把小刀上,每一下都咬紧牙关往死里劈。
她眼神死死盯着面具,汗从额头往下淌,但半点没有退的意思。
她心里清楚:要是连这张面具都劈不开,就永远别想揪出这老狐狸的真面目,他就能一辈子藏在面具后面,逍遥自在。
“妈的!”
艾千刃一边砍一边骂,胳膊早就震得发麻,肌肉酸得发胀,可那面具还是原样,连道印子都没留下。
笑面佛瞧着她拼命的样子,眼里溜过一丝戏谑:
“力气是可以……可惜啊,太嫩了。”
“嫩又怎样!嫩才有胆跟你刚!
你个老阴货,只敢拿面具挡脸!”
艾千刃嘴上半点不饶人,菜刀再次狠狠劈过去,这回力道更凶,完全豁出去了。
“唰——”
笑面佛的单刀突然如毒蛇探头,刀光冷冽,直插艾千刃的侧肋!
这一刀来得太快太刁,寒意刺骨。
“糟了!”
艾千刃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像被死亡阴影罩住,血都凉了。
身体根本来不及躲。
眼看刀尖就要扎进艾千刃的肋骨——
林天猛地吼了一嗓子:
“艾千刃!退开!”
声音炸响的同时,他人已经闪到艾千刃旁边,快得离谱,简直像凭空冒出来的。
他手一伸,狠狠把艾千刃往后扯了回来。
“噗嗤!”
笑面佛的刀尖擦着艾千刃的衣服划过去,拉出一道口子。就差那么一点儿,肉就得开花。
这一刀跟索命似的,贴着过去,惊得人后背发凉。
要不是林天动作快,艾千刃这会儿恐怕已经躺平了。
艾千刃愣在原地,心跳哐哐砸胸口,刚才那一下吓得她血都凉了。
她缓过神,扭头冲林天喊:
“谢了姐夫!”
她瞪了笑面佛一眼,脸上还有点发怵,可很快又被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顶替。
才刚交手,怎么能怂?
“我还没动真格的呢!”
艾千刃嚷嚷着,攥紧菜刀又要往上扑。
“你先歇着!”
林天低声喝住她,脸色沉得吓人。
他清楚笑面佛不是什么善茬,艾千刃再这么莽下去,真要出大事。
林天突然扭过头,朝身后那片黑压压的草丛甩了一句:
“小老道,该你了。”
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砸进每个人耳朵里,带着不容商量那股劲儿。
艾千刃和笑面佛都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草丛晃了两下,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人影。
“老大您歇着,这种杂碎,交给我来!”
人还没完全现身,声先到了。
紧接着,大树后头踱步走出个人,正是莫不言。
他一只手松捏着拂尘,尘丝丝在晚风里轻轻飘着,衬得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
另一只手捏着把金黄色的符咒扇,扇面上密密麻麻全是古老符文,隐隐泛着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莫不言脸上还是那副老神在的表情,好像天塌下来都不叫事儿。
他抬眼瞥向笑面佛,眼神淡得像看路边石子。
笑面佛这会儿彻底僵住了。
前有林天,旁有艾千刃,现在又冒出个拿扇子的道士,他彻底被围死了,连退路都堵得严严实实。
“这种跳梁小丑,就让贫道来处理吧。”
莫不言话音没落,手中符咒扇“唰”地一扬,动作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沓。
“呼——!”
一张金符从扇面飞脱,眨眼化成一条赤红色的火龙,带着吓人的高温,张嘴咆哮,直扑笑面佛!
火龙一出,四周空气瞬间爆热,像一下被点着了,烤得人皮肤发烫。
那火舌在夜空里翻腾狂卷,跟活的一样,杀气腾腾扑了过去。
笑面佛瞳孔一缩,炽热的火浪扑得他呼吸一滞。
他眼里闪过一瞬的慌,但到底是老江湖,反应极快。
根本来不及琢磨这火哪来的,身体已经先动了。
“就这点本事?唬谁呢!”
笑面佛冷喝一声,单刀猛地横架身前,刀刃撞上火龙的刹那——
“嘭!咔嚓!”
刺耳的炸裂声接连爆开,火龙砸在刀上震得他手臂发麻,刀就像要裂了,灼烧感窜遍全身,烫得他差点没握稳。
莫不言眼皮跳了一下。
他盯着那尊依旧笑眯眯的佛像,手里的火符还冒着青烟,可对方连衣角都没沾半点灰。
有点意思。
他非但没恼,反而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笑,像是饿狼嗅见了血味。
“行啊你!”
莫不言扯着嘴角,眼里烧着一团狠劲,
“藏得够深!”
他手腕一翻,符咒扇“唰”地展开。
这回扇面浮起一道幽蓝的光,深得像海底漩涡,透着一股子阴冷的邪气。
“——去!”
蓝符脱扇即化龙,卷着腥湿的寒气直扑笑面佛面门!
水浪咆哮声震得人耳膜发麻,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冻得发僵。
笑面佛那副笑模样终于绷不住了。
他眼皮猛颤,刀攥得死紧,这水势滔天,硬扛就是找死!
“靠!”
他咬牙骂了一句,脚跟猛地蹬地,整个人炮弹似的向后弹射而去。
水龙擦着他胸前撞过,溅起的冰渣子噼里啪啦砸了他一身,僧袍瞬间透透湿,冷得他牙关直打颤。
可他人还在半空未落地,腰腹已然发力一扭——
“哗啦!”
水声未散,他人已如鬼影般扑至莫不言眼前!
笑面佛心里门儿清——再让这小子甩符咒,自己就得被当猴耍!
必须贴身后打,砸了他那副游刃有余的臭脸!
“符咒玩得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