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对着手机屏幕龇牙咧嘴，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丽，你快看这评论，有人说咱的苹果是染了色的！”
赵丽正蹲在地上给刚摘的苹果套网套，闻言噌地站起来，围裙上还沾着苹果叶：“啥？让我瞅瞅！” 她凑过去一看，屏幕上一条刺眼的评论被顶得老高：“这苹果红得不正常，肯定打了蜡，我可不敢买。”
“这胡说八道啥呢！” 赵丽急得直跺脚，“咱昨天直播摘苹果的时候，不都给他们看果树了吗？阳光晒得多，自然红得匀！”
旁边帮忙打包的刘婶二小子凑过来，推了推眼镜：“赵姐，这是典型的黑粉，说不定是同行雇来的。我教你们，咱现在就开直播，现场削个苹果看看。”
小林一拍大腿：“对呀！” 她赶紧架起手机支架，对着镜头笑得一脸坦荡：“家人们别听瞎传，咱现在就切个苹果给大伙看。” 她拿起水果刀，“咔嚓” 一声切开个红富士，果肉白里透黄，汁水顺着刀刃往下滴。
赵丽举着切开的苹果凑近镜头：“瞧见没？咱这苹果皮上那是自然的果蜡，洗洗就能吃。真要是人工打蜡，摸起来滑溜溜的，咱这有点涩手，那是因为刚摘下来，带着果粉呢。”
直播间里瞬间热闹起来，订单提示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二小子在旁边打字回复：“感谢家人们信任，现在下单送苹果干试吃包哈！”
正忙得热火朝天，表哥背着个工具包从仓库走出来：“小林，恒温库的温控器有点问题，刚才测了下，湿度超了两度。”
小林手里还拿着半个苹果：“咋回事啊？上周不是刚装的新设备吗？”
“老毛病，传感器太灵敏，村里电压不稳就容易飘。” 表哥抹了把汗，“我跟张师傅说了，他下午带个稳压器过来。不过这两天入库的苹果得勤看着点，别捂坏了。”
赵丽赶紧安排：“刘婶，您让大伙把刚摘的苹果先放阴凉棚里，别往库里送。二小子，你盯完直播就去仓库帮忙翻堆，通通风。”
忙到太阳落山，直播间终于下播了。小林瘫坐在塑料凳上，揉着酸脖子：“我的娘哎，这直播比摘一天苹果还累。”
赵丽端来两碗绿豆汤：“累也值啊，今天线上卖了三百多单，比批发商给的价高了三成。” 她突然压低声音，“你说那黑粉会不会是王总那边搞的鬼？”
“八成是。” 小林喝了口绿豆汤，“上午张师傅来的时候说，王总的集团在邻县开了个水果加工厂，到处收苹果呢。咱不卖给他们，他们肯定不痛快。”
表哥从仓库出来，手里拿着本台账：“对了，刚才盘点发现，上周发往超市的苹果酒少了两箱。我查了物流单，签收是对的，超市那边说没收到，这事儿邪门不？”
赵丽皱起眉头：“没收到？咱包装上都有监控的，出库的时候明明是够数的。”
“我让物流调了运输监控，说是半路上在服务区停过一次，司机下去买水，车厢门没锁死。” 表哥把台账拍在桌上，“我怀疑是被人顺走了。”
小林气得直拍桌子：“这叫啥事儿啊！不行，明天我得跟超市那边好好对对，再让物流给个说法。”
正说着，李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攥着张纸条：“林姐，赵姐，村口贴了这个！”
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黑心果园卖假酒，骗完超市骗百姓”。赵丽气得脸都白了：“这群人没完没了了是吧！上次造谣被拆穿，现在又来这套！”
小林捏着纸条的手直发抖：“肯定是跟王总串通好的！先是直播间抹黑，再是偷酒，现在又贴这个，就是想毁了咱的名声！”
表哥沉声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纸条要是被顾客看到，对咱影响太大。我先去把村口的撕了，你们想想咋澄清。”
刘婶端着刚蒸的馒头走进来，看到纸条叹了口气：“这是有人见不得你们好啊。要不…… 报警吧？”
“报警咋说？” 小林烦躁地抓头发，“没抓到现行，人家死不承认咋办？”
赵丽突然一拍大腿：“有了！咱不是在仓库和果园都装了监控吗？运输车上也有！把监控调出来，明天开个澄清会，请村里的长辈和经常买咱东西的老顾客都来，让他们亲眼看看！”
小林眼睛一亮：“对！再让超市的人也来作证，他们每周都来进货，咱的酒啥样他们最清楚！”
第二天一早，果园的空地上摆了几张长桌，村里的老支书、刘婶这些长辈坐前排，后面站着不少村民和闻讯赶来的顾客。小林把监控录像接到投影仪上，先放了苹果酒出库的画面。
“大伙看，” 她指着屏幕，“这是上周发往超市的货，一共五十箱，每箱都贴了封条，出库的时候清清楚楚。” 接着切换到物流监控，“这是在服务区，司机下车后，有个戴帽子的男的撬开了后车厢，搬走了两箱酒。”
画面虽然模糊，但能看出那男的穿着邻村酒厂的工作服。赵丽补充道：“这邻村酒厂上个月被王总的集团收购了，你们说这事儿巧不巧？”
老支书咳嗽两声：“我活了七十岁，从没见过这么下作的。小林赵丽俩丫头在村里种果园，给大伙带来多少好处？去年给贫困户发了多少苹果，给学校捐了多少书，大伙心里没数？”
人群里炸开了锅，有人喊：“把贴纸条的找出来！” 有人说：“以后就买咱果园的东西，让那些搞破坏的滚蛋！”
正热闹着，超市的采购负责人突然来了，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我听说有人造谣我们超市收了假酒？这是我们的质检报告，小林她们的苹果酒合格率 100%，比很多大品牌都好！”
他举起报告给大伙看：“不光这样，我们决定再增加三成订单，就冲这俩丫头的实在劲儿！”
人群里响起一片叫好声。李强红着脸挤到前面：“林姐，赵姐，我知道是谁贴的纸条，是邻村那几个跟王总干活的，我去把他们找来给你们道歉！”
小林摆摆手：“不用了。只要大伙信得过咱，比啥都强。” 她转向赵丽，“要不咱趁这机会，宣布个事儿？”
赵丽笑着点头：“对！从今天起，咱果园招长期工，优先雇村里的贫困户和闲置劳动力，工资按月发，年底还有分红！”
人群彻底沸腾了，刘婶抹着眼泪笑：“这下好了，咱村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散会后，表哥拿着份文件过来：“刚接到通知，王总的集团被人举报偷税漏税，税务局的人已经去查了。”
小林和赵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解气。赵丽突然想起啥：“坏了，光顾着澄清了，今天的直播还没开呢！”
小林拉着她往办公室跑：“赶紧的，说不定今天能破纪录！对了，让二小子准备准备，今天教大伙做苹果派！”
两人刚跑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张师傅蹲在地上摆弄一个新设备。张师傅抬头笑：“来看看我给你们弄的好东西，智能分拣机，能自动分大小果，比人工快十倍！”
赵丽蹲下去摸了摸：“这玩意儿真能行？别到时候把好苹果给分错了。”
“放心，我调试三天了。” 张师傅拍拍胸脯，“保证比你们俩的眼睛还准！”
小林看着院子里忙碌的村民，仓库里运转的新设备，还有手机上不断弹出的订单提醒，突然觉得浑身是劲儿。她捅了捅赵丽：“哎，你说咱以后要不要建个苹果主题的民宿？让城里人来体验摘苹果，住土炕，肯定火！”
赵丽眼睛瞪得溜圆：“你咋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昨天还跟我妈说，咱家那老院子闲着也是闲着，改改就能当民宿！”
两人正说得热闹，二小子举着手机跑过来：“赵姐，林姐，王总的助理打电话来，说想跟咱长期合作苹果酒，还说…… 还说王总想来给你们赔礼道歉。”
小林挑了挑眉：“赔礼就不必了。合作嘛…… 让他按市场价的一点五倍来谈！”
赵丽在旁边笑得直打颤：“你可真敢要！”
“咱的酒值这个价！” 小林挺直腰板，“再说了，得让他知道，想搞歪门邪道没用，踏踏实实做生意才是正道！”
夕阳把果园染成了金红色，智能分拣机发出嗡嗡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对姐妹花的新征程伴奏。而远处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来，谁也不知道，这次王总带来的，是真心的合作，还是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