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 光芒中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实验室的气窗时，封闭空间的金属门发出沉闷的闭锁声。张念的指尖在金怨器的陨铁匕首上停顿三秒，感受着玄武岩台座透过掌心传来的微凉 —— 这是调整后的仪式前奏，让执行者与器物建立初步的能量连接。她的手腕支架在晨光中泛着银辉，将朱砂笔的抖动幅度牢牢锁在 0.3 毫米内，全息投影中的标准雷纹与她即将绘制的轨迹完美重叠。
“各单位注意，能量发生器启动倒计时。” 江浅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在每个人耳边回响，主控室的屏幕上，无怨器的初始能量值稳定在安全阈值的 60%。李教授调整了一下声学传感器，喉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112 赫兹的基准频率已在声纹分析仪上形成稳定的绿色波形。王队长的作战靴踩在荧光基准线上，靴底的毫米刻度与地面线条完全对齐，每次心跳都与土怨器的初始波动保持着微妙的同步。
当激光发生器模拟的时空能量开始注入封闭空间时，张念的朱砂笔准时落下。第一圈雷纹耗时 1.2 秒整，匕首刃部立刻泛起银白色的光，能量曲线在监测屏上划出平滑的弧线。“金怨器能量转化率 78%，正常。” 陈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与第一次实验相比，相同阶段的异常点减少了 91%。他放大屏幕上的能量流轨迹，那些青铜色的粒子不再像脱缰的野马，而是顺着雷纹的螺旋缓缓流淌，像被驯服的溪流顺着河道蜿蜒。
李教授吟诵 “南方丙丁火” 的声线在第三十分钟达到完美状态。112 赫兹的声波裹着琉璃盏的赤红光晕，在封闭空间里形成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当尾音延长至 0.73 秒时，火怨器的能量值突然跃升 15%，却没有出现第一次实验的剧烈波动 —— 新增的弹簧减震装置像温柔的手掌，稳稳托住了这股突如其来的能量。“就像给沸腾的水壶加了个减压阀。” 老人对着拾音器轻声说，耳机里传来江浅赞许的回应：“声纹与能量曲线重合度 98%，保持住。”
王队长的 “踏罡步斗” 在第五十七分钟迎来关键转折。他按照调整后的节奏转身时，作战靴带起的能量旋涡恰好与土怨器的波动形成共振，玉琮表面的乳白光晕突然扩大三倍，将周围的时空能量牢牢吸附。“步频 63 步 \/ 分钟，偏差 0.5 步。” 智能纠错系统的提示音轻微震动，他下意识调整呼吸，吸气 4 秒、屏息 2 秒、呼气 6 妙的节奏让胸腔起伏如潮汐，与水怨器的液态金属波动形成奇妙的呼应。
封闭空间的空气在仪式进行到中途时开始扭曲。五怨器周围的光线出现细微的折射，张念的发丝被无形的能量流微微托起，却始终保持着整齐的弧度 —— 这是能量场稳定的特征。负责水怨器的小李戴着呼吸引导器，耳机里的海浪声让他的生物电场与液态金属完美同步，那些银色的液体不再像第一次实验那样飞溅，而是在容器里形成规则的双螺旋，像有生命的 dNA 在缓缓旋转。
“注意木怨器的能量峰值！” 江浅的提醒让所有人绷紧神经。青铜鼎的绿光在第七十二分钟突然炽烈，能量值短暂超出预期 12%，就在主控室准备启动应急预案时，鼎身的五层桐木垫层突然渗出细密的水珠 —— 那是不同季节的柳露在高温下蒸发，瞬间吸收了过量的能量。“古籍说‘桐木能涵水，水可制火’。” 周先生的声音带着释然，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在短暂上扬后迅速回落，“这些老祖宗留下的智慧，比任何应急预案都管用。”
张念在绘制第五圈雷纹时遭遇了小小的意外。一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匕首的螺旋纹中心，能量曲线立刻出现 0.2 秒的抖动。她没有慌乱，按照训练的预案放慢呼吸，让掌心的能量流微微增强 —— 金怨器的白光突然闪烁，像安抚般将那滴汗水转化为细小的能量粒子。“它们在帮我。” 张念对着麦克风轻声说，监测数据显示，器物的自主补偿机制在 0.1 秒内就已启动，这是第一次实验中从未出现的现象。
午后的阳光透过气窗在地面投下移动的光斑，五怨器的能量流在阵眼处开始汇聚。金的白、木的绿、水的蓝、火的红、土的黄交织成旋转的光球，比第一次实验的亮度提升了 40%，稳定时间已突破 30 秒。“同步率 97%！” 艾伦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将光球的能量参数与时空修复模型比对，“这些能量足够修复直径五米的裂隙，转化效率比预期高 11%。” 他调出第一次实验的录像对比，此刻的光球边缘不再有杂乱的能量毛刺，而是呈现出完美的球面，像被精心打磨过的水晶。
李教授在吟诵最后一段咒语时突然咳嗽了一声，声纹出现 0.3 秒的中断。就在主控室的警报即将响起时，火怨器的琉璃盏突然迸发出更强的红光，自动填补了声纹中断造成的能量缺口。“自主补偿机制被激活了！” 江浅的声音带着激动，屏幕上显示火怨器的能量输出临时提升了 8%，恰好抵消了这次意外，“1938 年张敏说‘器物有灵’，现在我们亲眼看见了 —— 它们在学着保护仪式的完整性。”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封闭空间里，五怨器的能量流同时达到峰值。银白色的光球在阵眼处停留了 47 秒，将模拟的时空能量转化为纯净的守护之力，注入实验室的储能装置。监测屏上的最终数据令人振奋：五怨器的平均能量转化率 89%，时空修复效率提升 67%，全程仅出现 7 处微小异常，且都被自主补偿机制迅速修正。
金属门缓缓打开时，执行者们几乎同时瘫坐在地。张念的朱砂笔还紧紧握在手里，笔尖的能量余温让颜料微微发亮；李教授摘下耳机，耳罩上的声学传感器还残留着 112 赫兹的声波印记；王队长的作战靴底，荧光涂料已在反复踩踏下蹭掉了薄薄一层，露出下面与 1938 年石灰线同样材质的基底。
陈默冲进封闭空间时，五怨器的能量曲线仍在缓慢回落，像暴风雨后的海面逐渐平静。他蹲在金怨器旁，看着那些雷纹的螺旋里，还残留着银白色的能量粒子在缓缓旋转。“它们记住了正确的轨迹。” 他轻声对江浅说，指尖轻轻触碰匕首，能感受到比第一次实验后更温和的震颤，“就像学生记住了老师的板书，这些器物正在积累经验。”
主控室的团队成员们围着数据图表欢呼时，张念翻开了奶奶的教案本。她在新的空白页上画下今天的能量曲线，发现那些起伏的线条与奶奶手绘的朱砂符竟有七分相似。“奶奶写过‘仪式的最高境界，是让能量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她指着图表中五怨器能量汇聚的顶点，“今天，它们做到了。” 阳光透过气窗照在纸页上，将那些跨越时空的线条染成温暖的金色，像无数双眼睛在时空中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