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站在沙发前,依旧保持着刚刚和温辞温存的动作。
闻声回头看向她,面上冷冷淡淡,颇有些不耐,只维持礼貌地应了一声,“怎么了?”
沈明月愣了下。
女人心思都敏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总感觉……傅寒声貌似一副欲求不满、被打搅了好事的样子。
错觉吧。
沈明月细眉轻蹙,左右看了眼办公室。
并没有异样。
傅寒声注意到她打量的视线,微微皱眉。
“有什么事吗?”
沈明月恍然回神,没看出哪儿有女人的东西,就也懒得去多想了。
她笑着走向男人,把文件给他。
“寒声,我顺路替我爸爸把文件给你送过来。”
傅寒声朝桌上示意,“放那儿吧,以后,让沈总助理送就行。”
沈明月笑容微滞,怎么会听不出他在疏远她,慢半拍的才把文件放在桌上。
压着胸腔的酸涩,她勉强一笑,缓步走近他,佯装轻松道。
“中午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一起去楼下吃吧,我爸刚在电话里还叮嘱我来着,让我务必要请你吃饭,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们家的照顾。”
傅寒声面无表情,“不必了。”
沈明月僵住,没想到他竟丝毫面子都不给。
她望着他,有点受伤,难得低下身,小女人一样撒娇嗔怪,“寒声,别对我这么冷漠……”
傅寒声微微皱眉,躲开她,径直朝着办公桌走去,毫不留情的给她下了逐客令。
“文件送到了,你走吧,以后,让助理送就行,还有,没有的允许,也不要擅自过来。”
“你知道我的底线。”他沉了声。
第二次提醒了,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沈明月背对他而站,精致妆容下的面容白了白,垂在身侧的指尖倏然捏紧。
短暂调整了几秒,她才回头,做最后一次的挣扎,撑着笑容讨好,“那周末来家里吃饭好吗?傅爷爷也会去……”
傅寒声放松领带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向她时,眼里染上了冷意,“明月,我从不受人威胁。”
沈明月面色难堪,苦苦压抑的委屈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以前,他还会体贴她一些。
如今,温辞和陆闻州离婚了,和他在一起了,他演都不想和她演了,是吗?
沈明月苍白咬唇,不甘心的还想说些什么,目光一转,却忽然看到他办公桌下放着的一个保温盒!
那是……餐盒!
沈明月猛然皱紧了眉头,盯着那个餐盒足足看了数十秒,眼眶微微发红。
很明显,她来之前,有人过来给他送午餐了。
是温辞吗?
怪不得,他不和她一起去吃午饭,原来是这样!
嫉妒瞬间懵逼了沈明月的双眼。
她体面都不想顾了。
她刚刚沈家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捏紧拳头,转身环视了圈四周,最后定格在休息室门上,锐利眯眸,直接提步走了过去。
把餐盒放在办公桌下,明显就是来不及好好藏起来,匆匆遮掩。
这一举一动都说明,温辞现在或许还在这间办公室里!
她现在就把她揪出来,给她几巴掌,看看她那脸皮究竟有多厚!
傅寒声发觉她的行径,冷了声,“沈明月!”
直接连名带姓的叫,威慑迫人。
沈明月身子发怵,险些撑不住。
可她不甘心啊!
她红着眼,回头看了身后满目冰霜的男人一眼,笑的苦涩。
“寒声,你办公室里有人对吗?因为她,所以,你才这么冷着我,疏远我……”
傅寒声耐心告罄,“出去。”
呵……
还在维护温辞!
沈明月死死咬着唇瓣,不知从哪儿偷来的勇气,敢跟他对着干,三步并两步走到休息室门前,按下门把手!
傅寒声脸色彻底冷了,他走过去,一把挡住门。
“打开这扇门,你确定负担得起代价吗?”
一句话,冰水一般,把沈明月瞬间淋清醒。
她僵在原地,握着门把手,忽然不敢进一步动作了。
——咔嗒一声,按下去的门把手回弹到了原位。
傅寒声眯了眯眸,“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的耐心有限。”
这话如雷贯耳。
沈明月脸色刷的就白了下去,手也跟着狼狈垂落在身侧,微微发着颤。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男人口中那句冷冰冰的“约定”。
……
“出去。”傅寒声冷声道,“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沈明月浑身发冷,直接脑补了他后半句话——不然,她负担不起代价。
确实,她负担不起……
沈明月苦苦咬着内唇,挣扎了几秒,可所有勇气,在迎上男人冷若冰霜的眼神时,全然消散。
她用力别开眼,狼狈离开,一边从包里掏出准备送给他的一款男士表,狠狠扔在地上!
摔得震天响!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可却并没有换来男人的关注。
傅寒声没有管她,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去找温辞了。
门轻轻一声阖上。
发疯的沈明月顿时停下脚步,她不可置信的回头。
看了眼那扇禁闭的房门。
又看了眼地上被摔的七零八碎的男士手表……
忽然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泪水落了满脸。
“傅寒声,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她压抑出声。
可尊严不允许她再待下去。
她最后看了那扇门一眼,不想去想他们两人现在在干什么,拥抱,亲吻……
反正,都不是她享受过的就是了。
沈明月苦笑了声,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儿上,痛不欲生。
此刻,她就想支被被压弯的稻穗……
就在推门出去时。
她余光忽然注意到架子上挂着的一个帆布包。
因为挂在男人的西装后面,所以刚刚乍一眼没看到。
此刻仔细看,微敞的帆布包里,一份黑色文件夹若隐若现……
那是……
沈明月微微眯眸,只犹豫了一秒钟,就上手取出文件夹。
一打开。
里面果然放着设计图。
呵。
沈明月冷笑了声,直接上手把设计图取出来,放进自己包里,然后合上文件夹,装回帆布包里。
做完这一切,苦闷的心情终于好很多,她美美离开。
感情上,她输给了她。
事业上,她要让她一败涂地!声名狼藉!滚出设计圈!
走着瞧。
休息室里,温辞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她坐在床边,失神的看着窗外,刚刚外面的声响,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忽然心累。
这种被藏着掖着、被人喊打喊骂、是个人都能踩你一脚的感觉,十分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傅寒声关上门,看到姑娘落寞的背影,心揪了起来。
“抱歉。”他走过去,坐在她身旁,长臂搂着她肩膀,
温辞回了神,微微仰头看他,摇了摇头,“不怪你。”
她知道,这也不是他想的,他也已经在解决了。
傅寒声最受不了她委曲求全,抱紧了她,格外用力,下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
“三天,再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我会解决沈明月的事,咱们公开。”
温辞怔了下,靠着他胸膛。
傅寒声听不到她回应,以为她不相信,捧起她脸颊,认真道,“相信我,就三天……”
话未说完,一双藕臂忽然圈住他脖子,他呼吸微滞,垂眸看依偎在肩膀上的人,喉结滚了滚,“小辞……”
“好。”她应了声,抬起眸,笑了笑,眼眶有点红,“我就是,高兴……”
傅寒声眼眸暗了暗,心里忽然百般酸涩。
他总说不会让她受委屈,但好像一直在给她委屈受。
比如,让沈明月一次次挑衅她。
比如……
他喉咙发紧,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委屈了。”
温辞垂下眸,额头上的温热一路暖到了心坎里,融化了所有阴霾。
她也不想让他内疚。
他为她做的够多了。
“没有,我一直都相信你会娶我的。”她轻声说。
傅寒声笑了下,怎会不清楚她的心思,心疼又温暖,摸了摸她脸颊,喟叹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温辞对上他深情的目光,小脸慢慢涨红。
傅寒声笑了笑,知道她脸皮薄,转而问道,“还画画吗?我把平板拿给你。”
温辞点头,攀上他肩膀,“你抱我过去。”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揭过那个伤感话题,不想让外人影响原本甜蜜的约会。
傅寒声抱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这个沙发温辞一个人坐颇为宽敞,但两个人坐,就有些拥挤了……
身子几乎严丝合缝的贴着。
她横坐在他腿上,有点羞耻,打开上次未画完的图时,指尖不禁发软。
傅寒声手虚放在她腰侧,看她一笔一划的把原本单调的桔梗花描绘的多姿多彩,问了句,“桔梗花是有什么寓意吗?”
温辞指尖微顿,咬唇轻声说,“永恒的爱……”
话音落下,她下巴就被捏住,男人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唔……”
傅寒声抽走她怀里的平板,让她跨坐在腿上,继续不久前被打搅了的好事。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方远有急事,打了电话许久没收到回信,只好直接进来了。
“傅总!”
不成想,却撞破了老板的好事——
只见,平日里斯文禁欲的老板,此刻把竟女人按在怀里亲,而且还是跨坐的姿势……
方远惊呼了声,顿时觉得眼睛被烫到了,他不敢想,如果晚一点过来,将会看到什么……
“闭眼!出去。”
傅寒声把温辞蹂进怀里,朝他投去冷眼。温辞身子发颤,羞耻的紧紧攥住他衬衣。
方远如遭雷击,忙转过身,结结巴巴的解释了句。
“抱、抱歉……傅总,三爻科技的孙总在会客厅等您。”
匆匆离开,关上门。
——咔嗒。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温辞依旧没平静,忍不住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太尴尬了!
傅寒声笑了声,勾着她下巴,还想继续。
“没事,方远不会说出去的,何况,也没看到什么。”
温辞才不信,明明都看到了,她躲开他的唇,面红耳赤,低声道。
“你别,我要走了……”
“这么快?”
“一会儿要交设计图。”
她推了推他手臂,要下去。
傅寒声挑眉,“那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早点下班,过来找我?”
温辞嗔他一眼,嘟囔,“不来了。”
傅寒声掐她腰,有意哄着,“过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温辞受不住他温柔,很快就缴械投降了,惋惜道,“我可能真去不了了,晚上得和蒂娜参加一个宴会,前几天就说好了。”
宴会是张崇文操办的,业内很多知名藏家和大拿都会过去。
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而且,届时张崇文还会公开她的设计。
不论如何,她都得过去。
温辞讨好的亲吻他脸颊,“抱歉,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吧。”
傅寒声享受她的主动,一手搂着她腰,思忖着她口中的宴会,貌似跟他要带她去地方的是一场。
而温辞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生气了,精心准备的礼物,被放了鸽子。
就软着声哄。
“等今天结束,项目落实,我把我的假期都给你,好不好?”
傅寒声黑眸微动,不动声色的抚摸她脸颊。
“真的?都给我?”
温辞被他看得小脸红红的,轻轻点头。
傅寒声按耐欣喜,又指了指唇瓣。
温辞胸口麻了下,还是俯身凑近……
……
又是好一会儿折腾。
傅寒声终于餍足,才放她离开。
温辞站在地上那一刻,腿一软,险些跌倒,“啊。”
大腿酸的厉害,她咬住唇。
傅寒声眉眼含着餍足的笑,伸手扶她。
温辞怕他一沾,又不撒手了,推开他的手说,“没事,我自己可以。”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她进了男人的套。
“你工作吧,不是要去会客厅见人吗,我先走了……”
她硬撑着稳住身形,简单整理了下凌乱的领口后,踩着高跟鞋走到门口,取下架子上的帆布包背上,匆匆离开。
身后,傅寒声看着她纤细的身形,笑得宠溺。
一会儿,方远在总助办公室见温辞离开了,进来说,“傅总,孙总在等您了。”
此刻,傅寒声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沉冷,他应了声,却没着急过去,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
听完,方远惊讶不已。
老板竟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