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眉头一皱，“万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
老人神情莫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万舟，万舟对他点了点头。
安老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汪琛他都快四十岁了！小瑶她才二十出头，我绝对不同意他俩在一起。”
万舟看着安老快要气疯了的模样，连声宽慰，“您不同意又能怎样，感情这事毕竟是你情我愿的，咱俩插不上嘴。”
安老顿时萎靡，他和万舟一样都是被汪家掳来的技术人员，他原本是一名分子生物学教授，结果他发的一篇论文被汪家注意到了，在他下班的路上直接被套了麻袋，再睁眼就进了汪家。
汪家让他跟实验室一群变态一起做可怕的人体实验，他坚决不从，惹怒了实验室高层，本来实验室组长看他如此不配合，想把他变成实验材料，但万舟救下了他。
之后他一直跟着万舟当助理，后来万舟做任务的时候，他就会来医疗室坐诊。
万舟说的没错，他的地位在汪家的确没有发言权。
看着安老黯然神伤的样子，万舟正想再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还没开口，安老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兴奋地看着万舟。
“万小子，我没用，在汪家没什么地位，但是你不一样啊，除了首领，就属你级别最高，要不你下个命令让汪琛离小瑶远一点。”
万舟有些无奈，“我虽然等级的确比汪琛高，但也不能下如此离谱的命令，你这让汪家其他几个部门负责人怎么看。”
安老也反应过来，长吁短叹地在医疗部里转圈圈。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万舟没说，汪琛如果真的对汪小瑶有意思，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汪琛负责汪家运算部门的大小事务，是汪遂的嫡系，对汪遂很忠诚，此人精于心计，万舟曾经用过不少手段拉拢他，但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若是汪琛对小瑶有一丝真心，那他拿下汪家又有了几分把握。
只是这些话万舟万万不能跟安老说，他一直把汪小瑶当亲孙女，若是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怕是……
‘什么时候我竟变成了如此不择手段的一个人……’
万舟不去看安老，他怕狠不下心来。
屋外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散在身上，给万舟披上一层金光，病床上的男人眉眼如画，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
可安老却不知怎得，明明是一幅美好祥和的场景，但他却觉得万舟好像在哀伤，他不想看万舟这样。
“万小子，老头子我没什么本事，在汪家这个地方帮不了你什么，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我和小瑶都会陪着你的。”
万舟看着安老，艰难扯出一个笑容，“您不用担忧我。”
‘抱歉……’
“咔哒。”
医疗室的门被推开，屋内两人本以为是汪小瑶回来了，安老正想再骂一顿汪小瑶冒冒失失的性子。
“小瑶，你怎么进来连门都不……，首领。”
进来的人是审完汪琪的汪遂，安老看到是首领亲临，立刻恭敬地站到一旁。
汪遂根本没给这个汪家医生一个眼神，他甚至都不记得这人叫什么。
“你先出去。”
“……是。”安老答应一声，离开前担忧地看了万舟一眼，跟曾经的汪小瑶一样，离开医疗室并关上门，给汪遂和万舟独处的空间。
万舟就当没看见汪遂，把头又转向窗外。
汪遂也不恼，很是自如地坐在万舟的病床边。
他伸手跟万舟掖了掖被子，声音轻缓，“阿舟，你还在生我气吗。”
万舟皱眉回头，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抽风的男人，语气冰冷，“你又想干什么。”
他们两个谁还不知道谁，这么多年的纠缠，万舟对汪遂的一些小习惯可谓是了如指掌，一般汪遂像现在这副模样，明显就是在压着怒气。
真有意思，他又不是受气包，谁惯着他啊。
汪遂不在意万舟冷漠的态度，他抬手整理着万舟的领口，语气中带着诱哄，“我能知道为什么不过几年的时间，我这派去辅助你的亲弟弟，怎么就对你忠贞不二了呢。”
汪遂的语气越来越冰冷，摸着领口的手也渐渐摸上万舟的脖子，在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他的手已经狠狠扼住万舟的喉咙。
“呃嗯——”
万舟脸颊涨红，那是血液无法流通的表现，缺氧带来的窒息感让万舟不自觉嘴唇微张，舌尖微吐，想要汲取更多的空气。
万舟奋力掰着脖子上汪遂的手掌，汪遂扯过窗帘上的绑带，想缠住万舟不老实的手，只是单手操作不方便，汪遂不得不松开掐住万舟的手。
窒息感突然消失，万舟歪倒在病床上，忍不住连连咳嗽，眼角泛红，咳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疼。
汪遂将万舟一把拽起，抵在床头上，眼中狠辣尽显，一脸怒容，“回答我。”
万舟大口喘着气，声音沙哑，眼神嘲弄，“我怎么知道。”
“呵，你怎么知道，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汪琪能一回来就跟我说要追求你，甚至连和你去荷兰领证都规划好了！”
“什、什么？”
万舟被汪遂的话砸晕了，这什么跟什么。
汪遂露出一抹冷笑，“万舟，你真是好手段啊，这些年为了报复我你招惹了多少人，怎么？现在连我的亲弟弟你也要下手了吗？”
汪遂双眼赤红，一只手掐着万舟的下巴，死死地盯着他。
万舟瞳孔地震，汪琪这个混蛋都说了些什么狗屎！
“汪遂你少给我扣帽子，也少给你脸上贴金，汪琪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感情关我屁事，你不要跟我发疯。”
汪遂捏着万舟下巴的手越来越用力，疼痛让万舟皱起眉，“你弄疼我了。”
下巴上的力道松了松，汪遂神色莫名地看着万舟脸上被自己掐出的红印，他猛地松手。
汪遂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万舟，“你外出的资格被取消了，这几天你安分在禁闭室待着，除了汪小瑶和我，谁都不能见你。”
汪遂又恢复了那副斯文君子的样子，仿佛刚刚暴戾凶恶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最后打量了一下万舟，转身离开。
安老在门外恭敬对汪遂颔首，等人消失在走廊，他赶紧进了医疗室，一脸心疼地给万舟解开手上的绑带。
“哎呦，万小子，你实在不行面上就对首领服个软，至少别一和首领对上就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
万舟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的云朵，安老拿着药和绷带给万舟的手腕和脖颈包扎，看万舟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