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衍电话响了，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沈维衍准备联系导游带着周乔送回去，可刚挂断联系导游的电话，转身就被一个温软的身体抱住。
周乔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带着刚哭过的微热，声音闷闷的，却异常清晰：“沈维衍，我喜欢你。”
沈维衍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推开她，动作却顿住了。
“我知道这不对，”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我知道你有洛丽，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我控制不住……从在画展上看到你，到你挡在我身前对付李星，再到你留离开……我就是喜欢上你了。”
她收紧手臂，把脸埋得更深：“你说你来自修炼的星球，说我们隔着世界……那如果我也修炼呢？你说要是我能修炼，是不是就能离你的世界近一点？是不是就能……有一点点可能？”
沈维衍沉默地站在原地，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急促又滚烫，像要钻进他的骨血里。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被这样一个纯粹的女孩如此直白地告白。她的喜欢来得猝不及防，带着飞蛾扑火的勇气，让他坚硬的心防瞬间裂开一道缝隙。
可他不能回应。
他轻轻掰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周乔的眼睛红肿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藏着星星，固执地望着他，等待一个答案。
“周乔，”沈维衍的声音有些沙哑，“修炼不是儿戏，需要天赋，更需要机缘。而且……”他顿了顿，艰难地说出后面的话，“就算你能修炼，我心里也只能有洛丽。我不能骗你。”
周乔的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却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想试试。”
她抬起手，掌心躺着那块温润的玉牌：“你看，它认我，它愿意护着我。这是不是说明，我和你的世界，不是完全没有交集的？”
沈维衍看着那块玉牌，又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坦诚，也从未如此动摇过。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修炼很苦，也很危险，远比你想象的难。如果你真的想试试……我可给你一部发门。但能不能入门，能不能靠近我的世界，全看你自己。”
这已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让步。
周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雨后初晴的天空：“真的？你愿意教我？”
沈维衍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嗯。”
或许，让她知道修炼的艰难，让她自己放弃，才是对她最好的结局。
他这样告诉自己，却没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他心竟也悄悄生出了一丝微弱不一样。
沈维衍最终递给周乔的，是一本用宣纸装订的小册子，封面上没有书名，只有几行古朴的字迹。
“这是根据我修炼的《斡维诀》改写的基础法门。”他解释道，“《斡维诀》不能传对灵气纯度要求极高，你直接修炼只会损伤经脉。我删改了其中需要灵根支撑的部分，只保留了最基础的吐纳和感应灵气的法子，更适合你们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入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但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地球的灵气太稀薄，而你没有修炼根基，能不能感应到灵气流动，全看机缘。”
周乔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册子，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心里却像揣了团火。她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注解，还有几幅简单的运气图谱，虽然很多术语看不懂，却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我会好好学的。”她抬头看向沈维衍，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不管多难，我都会试试。”
沈维衍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写下这法门时，其实存了几分私心——既想让她知难而退，又忍不住给她留了一丝可能。《斡维诀》的根基何等精妙，哪怕只是删减后的基础吐纳法，也远胜地球上的普通养生术，若她真有修行天赋，未必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别勉强自己。”他终是叮嘱道，“感应不到灵气就停下，别硬撑，免得伤了身体。”
周乔用力点头，把小册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连接两个世界的线。
这时，客栈门口传来敲门声，是约定好送周乔下山的向导到了。
本来周乔已经背着背包走到了客栈门口，却又忽然转过身，对着沈维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既然都到昆仑脚下了，我还没好好看过这里的风景呢。导游说附近有个海子特别漂亮，我想明天去看看再走，行不行？”
维衍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说是看风景，其实不过是想多待一会儿罢了。他本想劝她早点下山，可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也好，山里危险，在镇上附近逛逛也好。”他最终还是点了头。
当天晚上，周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那本改写的《斡维诀》小册子看了半夜。她按照上面的吐纳法门盘膝坐下，学着图谱里的姿势调整呼吸，一开始只觉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找不到节奏，折腾了半天毫无头绪。
“是不是我太笨了……”她有点泄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玉牌。玉的温意传来，让她烦躁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想起一句“心诚则灵”，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抛开所有杂念，只专注于感受周围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忽然感觉到鼻尖萦绕起一丝极淡的清凉，像是清晨树叶上的露水气息，顺着呼吸钻进身体里，流过四肢百骸时带着微微的酥麻感。
“这是……灵气？”周乔猛地睁开眼，心脏砰砰直跳。她连忙按照图谱上的法子引导那丝清凉流动，虽然过程磕磕绊绊，甚至好几次让气息岔到了别的经脉里，疼得她龇牙咧嘴，但那丝灵气确实被她“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