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谨一走,莫离也抱着个酒壶跟着离开。
有房间不住,非得在野外呆着。这是有病?还是要彰显高手的风范?
不过也好,这样更方便自己办事。
待天色完全黑了以后,周咫叫来白荷:“我要的东西呢?”
白荷拿出一张黑白相间的条纹脸谱在手。
这就是唱戏用的普通脸谱。
不过这种脸谱大多都是坏人戴。
白荷:“你要得急,只找到这个,可以吗?”
周咫接过:“能用就行。我一会儿要出去办点事,你替我守着门,任何人不得进入我的房间。明白吗?”
要我替你打掩护?你又要去搞事?
白荷有些惊疑不定,有些欲言又止。
她默了默后道:“若是先生的师父要进你房间,我不敢拦,也拦不住啊。”
周咫想了想,咳嗽一声道:“若是那样,那你就守在我屋内,牺牲一下自己吧。”
牺牲一下自己?我怎么牺牲一下自己?
白荷怔住。随后隐有所悟,不由红了脸颊,低下头轻声道:“我是无所谓,这样只怕会污了先生的清名。”
名声跟麻烦与自身的安全比起来一文不值。
周咫没接这话:“这事得保密,任何人也不能说,明白吗?”
说完,周咫转身进屋:“过个一炷香的时间,你便进来替我守着。”
白荷张了张嘴,到嘴的话没有再说出来。心下反而升起一种病态的希翼,她真想让莫离来“抓”个正着,从而得到某种认可,坐实那些流言蜚语。
人就是这么的复杂,尤其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长久地单独相处,哪怕你俩之间真的清白得如同小葱拌豆腐,也会让人眼露异色浮想联篇,也会让人不自禁地心下犯嘀咕,背后胡乱猜测。
尤其是跑马寨的那群活僵尸,早就在背后乱嚼舌根了。
可白荷并没有制止,也没有解释。
因为她是女人,因为她被伤过,因为她累了,有周咫这尊神挡着,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或许,在白荷内心深处,还真有对周咫存有那么一丝的希翼吧。
好色,不仅仅是男人的特性,女人同样如此。
毕竟,周咫不论才情样貌皆是上佳,哪个女人不会多看上几眼?
周咫一进入房间,立即施展神念查看四周,见无任何异常后,当即换上一身黑色衣袍,随后召出立体小方块,化作一条笔直的黑色索链穿过屋顶,没入虚空。
再出现时,周咫已来到了离山顶镇约四十五里外的山间。
周咫没有吝啬,当即辩明方向,再次施展神仙索朝上南城而去。
周咫筑基后使用神仙索的次数已高达十六次,穿梭的距离也由原来的十来里,变成了四十五里左右。
而到断刀门的上南城却只有六百里左右,这完全在神仙索穿梭的距离内。
不多时,周咫便来到了上南城外的一处山顶上。
周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灯火通明的上南城,随后便用神念将立体小方块喂饱,随后摄出一颗蕴灵丹,把损失的神念补回。
做完这一切,周咫拿出那张脸谱戴在脸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咫一戴上脸谱,他整个人的气质气势似乎变了。
周咫平时都是中正谦和,温润如玉的形像。
而戴上脸谱的周咫却变得肃杀,变得漠然,变得...有些邪魅。
微风轻拂,黑发飘扬,衣袍猎猎作响,像极了二军对垒时战旗在猎猎飞扬。
上南城县衙。
甜腻的歌声混在清新的丝竹声中,显得更加的缠绵悱恻,再加上诱人的舞姿,更是让人浮相联篇。
新到任的筑基中期县尉葛异正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白花花地肥肉,悠闲地躺在躺椅上眯眼盯着厅内那几位身着薄纱,扭着水蛇腰的妙龄女子不停地打量。
同时葛异头微偏,便有一个妙龄女子端着酒水喂入他口中。再把头偏向一旁,便有另一名妙龄女子将剥好的葡萄喂入他的嘴中。
一曲终了,葛异笑眯眯地鼓掌,但脸色却陡然一沉。
因为他清晰地听到,鼓掌声并不只是他一个。
另一个掌声异常地刺耳,异常地不合拍,像是嘲讽,更像是一记响亮地耳光扇在了葛异的脸上。
谁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这里?
要么是断刀门的高层,要么是敌人。
不论是哪一种,这对葛异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葛异霍然站起来,便见一个面戴脸谱的黑衣人出现在自己数步外。
来人自然便是周咫。
“你是什么人?”葛异站起说话的同时,手中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刀。
一见这阵仗,一众舞女乐师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地四散奔逃。
周咫没有阻止,沙哑着声音道:“借你的脑袋一用。”
葛异眼瞳一缩:“狂妄!旋风斩!”
葛异长刀一振,一道刀罡呈扭转的形态陡然出形,撕裂着空气,瞬间便化为一道白蒙蒙且呈旋涡形态的刀罡斩向周咫。
周咫的身影似动非动,如一个个跳跃的音符在刀罡中起起伏伏,又如一叶偏舟在惊涛骇浪中摇摆不定,又如鱼儿在逆流中砥砺前行。
葛异大惊,这厮是个什么怪胎?居然无视自己的旋转刀罡?
可葛异招式已老,回撤来不及,更无力再发新招制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咫欺至自己身前。
周咫抬手,缩臂,一掌拍出印在葛异的胸膛之上。
砰
葛异被一掌轰飞。同时他的胸膛出现一只漆黑如墨的黑手印。
能做一县县尉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葛异虽中了周咫的魔手印,却还是瞬间站起,准备再次挥刀斩向周咫。
可葛异的刀刚刚举起,却又“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葛异的身体不受控的颤抖着,五官扭曲抽搐,胸口的那道黑色手印,如大树的根茎般快速的向他身体各方蔓延,直至爬满全身,将其完全覆盖,只剩下一双惊恐的眼,与一张张得大大的嘴,发出如野兽痛苦嘶吼的怪声。
“嗬嗬”嘶吼中,葛异整个人不停地抽搐着倒下,如受到了惊吓的刺猬般缩成一团。
根根黑色茎蔓如潮水般退出,最终汇聚到葛异的胸膛上,化为一道黑得纯粹的手印。
手印中间,出现一张模糊的脸,似葛异的样子,却带着狰狞邪魅的样子,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便是周咫跨入筑基后施展魔手印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