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杰易忍不住问道。
两人并肩坐在大楼的阳台上，手里端着热巧克力，夜风掠过，吹乱了他们的发丝。
这个阳台平时是艺人们抽烟的地方，远离街道的视线，是他们发泄郁闷的隐秘角落。
可深夜时分，只有杰易和祝恩静静坐着。
“我早就说过，我一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劲。”祝恩淡淡开口。
杰易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我本来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差点不信你。”
“可你说对了。”
“他跑到经纪休息室里，满嘴都是要改变偶像圈的豪言壮语。”
祝恩勾唇一笑，轻轻摇晃杯子，目光落在面前的墙壁上。
“有些东西，果然永远不会变。”他低声喃喃。
这和当初的老虎——如今的林雷，没什么两样。
那时，他也是靠着所谓的“正义”和“家人”的说辞，骗得自己心甘情愿去执行命令。
那时的自己以为未来会变得更好，但事实却从未如愿。
“他一定也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杰易皱眉，“所以当我提到手里有对王曼栖不利的情报时，他根本没有惊讶。”
祝恩却只是摇头：“我不是早让你故意把他引进来，参与我们的争论吗？这样一来，他就会以为我们之间存在嫌隙。”
“而一旦看到裂痕，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我敢打赌，他已经给你抛出橄榄枝了吧？”祝恩冷笑道。
杰易苦笑着点头：“完全像你预测的那样。等我把公文包交给他，他立刻说会处理好。接着，就提出要让我做他的左膀右臂。”
“呵。”祝恩冷哼一声，“你答应了吗？”
“说实话，还真挺心动的。”杰易笑笑，“但我根本不了解林雷的真面目，所以只说考虑一下。”
“我以为我看懂他了，以为他善良，甚至给过我不错的建议。”
“可刚才，他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狡诈？”祝恩问。
“邪恶。”杰易低声道。
祝恩微微挑眉，竟带着几分意外：“没想到你还挺敏锐的。”
杰易抿唇：“你到底是怎么从一开始就察觉的？难不成你真有什么超能力？”
祝恩轻笑一声，抿了口热巧克力：“就当我是被某种力量眷顾吧。我知道的，比普通人多。原因我不能说，但你只需要选择相信我。”
杰易忍不住笑了笑：“说真的，要一直待在你身边，我可花了不少意志力。”
祝恩歪头：“这话什么意思？”
杰易咬了咬唇，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最终轻声道：“最近真的挺难的。我在公司里就像最底层的螺丝钉。王曼栖不待见我，把我当垃圾看，连实习生都敢踩在我头上。”
“可和林雷在一起时，我竟有些……安慰。他是唯一让我觉得自己有价值的经纪。”
“嗯。”祝恩只是轻轻应声。
杰易自嘲地笑笑：“所以我也好奇，你明明知道我这些心情，为什么还要把任务交给我？”
祝恩闭上眼，感受夜风拂过脸庞，片刻后缓缓开口：“答案你刚才已经说了。”
杰易一愣，满脸疑惑。
祝恩睁开眼，目光如刀般落在他身上：“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是个好朋友，你已经证明过很多次了。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
杰易眼眶微热，嘴角终于浮现出笑意。是啊，他确实愿意无条件信任祝恩。
“哪怕过程中有肌肉男来诱惑你。”祝恩忽然补刀。
杰易当即翻白眼：“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什么肌肉癖！”
“是是是。”祝恩语气满是揶揄。
杰易摇头叹气：“啧，真该直接背叛你算了。”
“你根本做不到。”祝恩嘴角含笑。
杰易苦笑：“你说得对。我可能比吴志恺还糟，但既然卷进你的事里，我这辈子都跑不了了。”
祝恩郑重地点头：“我也会永远在你身后。”
两人相视而笑，心里的重担一扫而空。
片刻的沉默中，他们就这么安静地望着眼前那面破旧的墙。
“不过我还是好奇。”杰易忽然问，“既然你讨厌他，为什么要把公文包交给林雷？”
祝恩勾唇，眸中闪烁着寒光：“好问题。”
杰易皱眉，拍了下额头：“靠，我竟然没想过！你这是图什么？难道不怕他拿到那些情报后，我们就彻底完了？”
“你是不是按照我说的，把和王曼栖无关、只是公司内部的那部分文件抽出来了？”祝恩问。
杰易点头：“嗯，我照你吩咐的做了，锁在你房间。”
“很好。”祝恩淡声道，“那就没问题。”
杰易满脸迷茫：“能不能解释一下？我好歹是硕士毕业，可你的脑子我永远跟不上。”
祝恩把杯子放在栏杆上，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在权力与野心的世界里，总有一场关于上升与堕落的博弈。是攀上荣耀的巅峰，还是从山顶跌入深渊。”
“哟，这开场白还挺华丽。”杰易立刻起哄。
祝恩没理他，继续淡然道：“现在公文包在林雷手里，他会以为自己已经站在掌控云海娱乐的门槛上。凭借人脉和金钱，也许他真能一时得逞。但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沉浸在登顶的快感中时，我们正耐心等待。”
“说不定他已经和董事会混熟，甚至握有股份。只要他出手，王曼栖必然被取代。”
杰易震惊地瞪大双眼：“所以你是故意把公文包给他，好让他彻底赶走王曼栖？！”
祝恩勾唇冷笑：“那小子，不就是最合适的棋子吗？”
杰易倒吸一口凉气：“卧槽！你真是个天才！”
祝恩神情平淡：“等林雷顺利上位，他不会立刻反击。他会享受那份荣耀。可等到那一刻，他站在山巅时——才是最适合出手的时候。”
“因为从高处坠落，才最痛苦。”
“那一跌，他绝无翻身之日。”
祝恩的声音低沉，带着仇恨的寒意：“到时候，我就能彻底报我上一世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