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认真得很，仿佛周围的声音都跟他没有关系。
“钮爷爷。”
黄行意见状赶紧凑上前去，轻声打了招呼。
她一脸乖巧的笑容，眼神灵动，紧接着好奇地把头探近，盯住他手中的物品看了又看。
然而那东西实在古怪，一时半会儿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搞得她有些脸红，便尴尬地缩回脑袋，讪笑着挠了挠头发。
钮承福听到声音抬起头，视线扫过黄行意再落在陈知遥身上，认出来人立刻笑着说：“陈老板，老板娘来了啊？我正忙活着晾点东西呢，何志就在前面等着你们！”
话语里尽是热情与熟络，完全看不出拘谨，反倒像早已习惯这家人的来访似的。
“最近生意怎么样？”
陈知遥随口问道，一边推开门往里走。
门内传来自制器械运转时发出的微响，空气中飘来一丝陈年木材的味道。
黄行意像个小跟班一样紧跟在他身后，一边小心翼翼地跨步进门，一边还伸长了脖子朝里边张望着。
当她听到钮承福笑容可掬地说出“生意挺好的”四个字的时候，不由得露出了满脸疑惑的神情。
她低头瞅了瞅门外冷清无人的街道，脚步放慢了些，接着伸出手指戳了戳陈知遥的手臂，低声悄语般地问：“诶，你看，这条街这么冷清，几乎一个客人都没有，哪来的生意啊？”
面对她满腹狐疑的话语，陈知遥没有立即作答。
只见他依旧步伐稳定，领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脚，随手掀开了眼前的帘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咱们进来的那个门是后门，真正的前门在这儿，你自己看看有没有生意。”
帘子掀开的那一瞬间，热闹喧哗的声响扑面而来。
屋内的灯光明亮而温馨，人流穿梭不断，柜台前还有几个年轻人在挑选商品，场面比想象中要火热许多。
黄行意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切，原本以为的空架子突然就变成了现实中的繁华，她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黄行意一听，立刻抬起头望向门外的方向。
这一眼望去，顿时就被门口那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景象吸引住了。
只见钮何志正站在店门前宽一点的地方，支着一口乌黑铮亮的大铁锅，正在现场煮制卤猪蹄，热气腾腾的香气从锅里直往上蹿。
他边忙着翻动卤蹄，一边热情地招呼过往顾客。
锅前还站着几个人，排成了小小的队伍，脸上带着期待，似乎等着他称货、装袋，生意看来相当不错。
“这里就是……”
黄行意好奇地迈前几步，脚步轻快，目光四处打量，“是个市场吗？”
她边走边说，语气中透着些许不确定，又带几分惊讶。
“嗯。”
陈知遥轻轻点头，随即做出解释，“这条街离市场比较近，交通方便，人流密集。所以每天早上做好的卤猪蹄都会拉到这里来卖。等到天气再炎热一些，晚上的夜市也就要开始了，那时候不仅白天可以做生意，晚上同样也有客源。”
“可是，猪脚这东西毕竟贵点吧。”
黄行意皱起眉头，略显犹豫地说，“它终究是肉类制品，价格偏高，一般人家里怎么可能天天买？现在的日子并不都那么宽裕。”
“所以我有新的打算。”
陈知遥望着黄行意，眼神坚定，语气平稳有力，“我打算注册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品牌，把这道卤猪蹄做成规模化的产品，集中生产然后批发出去。”
听完这话，黄行意猛地抬起头看着他：“那样的话，保质期会不会太短？尤其是陈天马上到了，运输过程也会有损耗，如果保鲜做得不够好就不好卖了。”
“我已经考虑过这个因素。”
陈知遥认真解释道，“如果我们采用真空包装的方式进行处理，再配合冷藏物流，那么批量进货和加工都是可行的。这样一来，我们的销售渠道也可以拓展不少，不光只局限在这菜市场或夜市，还可以扩展到一些高档酒店，甚至连锁超市。”
“哦……”
黄行意微微点头，一边思索，一边再次提出疑问，“可是这样改变经营模式的话，对钮大哥还有钮爷爷那边有什么影响呢？这事是不是得他们也同意才行？而且，他们会愿意投入量产这么大的变化吗？”
“之前签订的合同当中已经写明了有关合作生产的条款，所以在法律层面这是被包括在内的内容。”
陈知遥语速放慢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在具体操作的时候，还是需要做好沟通工作，毕竟他们是技术的传承者。今天我们来这边，也是为了当面聊聊这件事。”
听到这儿，黄行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两人一前一后地掀开了身后的帘子，绕到了店铺后面。
他们小心翼翼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了钮何志身后。
陈知遥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柜台之上那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卤猪蹄上，停顿了一会儿后才问道：“今天的销量怎么样？”
“哎哟，陈老板，老板娘！”
钮何志转过身子，满脸带笑地向走来的陈知遥和黄行意打招呼。
他一边说话，一边加快手上装袋的动作，把刚卖给客人的那份产品仔细封好口、系紧袋子。
接着，他收好了顾客递来的钱，一笔一笔记好之后，才郑重其事地放进柜台前的收款盒中。
“今天卖得还可以啦，差不多有十来份吧，赚了一百左右。”
他边整理着钱盒边补充道，“如果这周末也像现在这个状态，这个月底应该能赚两百多。”
黄行意听着这些汇报，脸上微微露出笑意，但她随即想起了从前在南方的时候，那种销量可不是这么小数目。
于是便感叹般地说了一句：“哎，和南方比起来，这里头的差距可不小啊。”
钮何志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点精神，立刻回应说：“确实差挺多的，尤其是口味这一块儿，差别大得很。一开始根本没人买账，生意很差。这两周半的时间我都在调味道、做改良，这才慢慢有点起色了。”
陈知遥听了，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先把这批都卖完再说吧。”
他说这话时背着双手，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安排事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