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从刚才那惊魂未定的气氛里缓过神，就听见墨风的声音：“能量波动正在回落……不是假象，是真的在稳定！”
朝云一个箭头冲到主控台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真的稳了？我没看错吧？”
“数据不会说谎。”墨风语气依旧冷静，但眼神里透着一丝藏不住的激动，“暗域核心频率开始衰减，扩张速度比预测值还低了百分之三点七。”
我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根被高温烤得发黑的线缆，喘着粗气道：“这玩意儿居然真顶住了。我还以为我得交代在这儿当个英雄遗物呢。”
朝云一把把我拉起来：“你要是挂了，谁来修我的破飞船？”
“那你也不该抢着进去送命啊！”我白他一眼，“你是机械师吗？你连保险丝和电容都分不清！”
“嘿，老子当年可是拿过电工证的好不好！”他不服气地拍胸脯。
“哪年的？清朝？”我翻了个白眼。
墨风没理会我们的斗嘴，已经开始飞快地记录实验数据，嘴里念叨着：“必须立刻整理成报告，提交给总控室。如果这个参数能复现，我们就有希望真正控制暗域。”
“等等，”我打断他，“刚才你说有人知道暗域的核心频率……这事不简单吧？”
墨风停下笔，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是不简单。这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人为设定的模式。”
“人为？”朝云脸色一变，“你是说，暗域它、它是……人造的？”
“目前还不能下结论。”墨风皱眉，“但我们检测到的频率波动，和某些高维信号极其相似。”
“高维信号？”我听得一头雾水，“那是啥玩意儿？”
“一种理论上存在的非线性能量波动。”墨风解释道，“通常只出现在宇宙早期或极端条件下……比如黑洞边缘，或者……超维度干涉。”
“听起来像是科幻片里的东西。”朝云挠头，“你们科学家是不是都爱把简单事说得玄乎？”
“现实往往比科幻更离谱。”墨风淡淡地说。
我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那个摄像头……刚才它动了一下。”
墨风点头：“我也注意到了。它不该有自主追踪功能的。”
“也就是说……”我压低声音，“有人在监视我们。”
“不止是监视。”墨风冷笑一声，“是在等结果。”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温和派代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技术人员。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主控台上跳动的数据上。
“看来，你们成功了。”她语气平静，却掩饰不住眼底的震惊。
“不只是成功。”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我们找到了控制它的方法。”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我会向高层汇报这次实验的结果。如果一切顺利，接下来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测试。”
“下一阶段？”我挑眉，“你们还想干点啥？”
“全面部署这套系统。”她回答得很干脆，“在所有已知暗域边缘区域安装能量调控装置。”
“哈？”我差点笑出声，“你们是想用这个胶带一样的玩意儿拯救世界？”
“别小看它。”她看着我，“你们用最原始的方式证明了理论的可行性。现在，是时候让它变成真正的解决方案了。”
“可我们连原理都没搞清楚。”墨风皱眉，“贸然部署，风险太大。”
“正因为风险大，才需要尽快行动。”她语气坚定，“激进派已经蠢蠢欲动，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动手之前掌握主动权。”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她的眼神里藏着什么东西，但一时又抓不住。
“行吧。”我耸耸肩，“反正我这条命都豁出去了，再多拼几次也无所谓。”
“别这么悲观。”朝云拍拍我肩膀，“咱们可是刚打赢了一场硬仗。”
“是啊。”我咧嘴一笑，“咱这波操作，可以说是‘废土之光’级别的逆天改命了。”
“你这形容也太中二了吧？”朝云忍不住笑。
“你懂啥，这叫网络热梗，新时代语言艺术。”我得意洋洋。
墨风在一旁默默记录着最后一组数据，突然抬头：“凌星耀，你过来一下。”
“咋啦？”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小波动：“你看这里。”
我凑过去一看，眉头微皱：“这是……什么情况？”
“在实验结束后的第七分钟，暗域能量出现了一次短暂的二次震荡。”墨风指着曲线，“虽然幅度很小，但……它不该存在。”
“你的意思是……”我心跳有点快。
“也许，”他低声说，“它还没完全停下来。”
我正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技术员冲了进来，神情慌张：“各位，不好了！激进派那边有动静，他们的舰队开始集结，目标不明！”
“果然来了。”我咬牙。
朝云握紧拳头：“他们想趁我们刚做完实验的时候动手？”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墨风站起身，眼神冷峻，“实验成功意味着我们掌握了暗域的钥匙，而他们……不想让这把钥匙落入任何人手里。”
“那就让他们看看，”我拿起工具包，拍了拍手，“什么叫真正的废土生存之道。”
我刚迈出一步，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异样。
回头一看，实验舱角落的那个摄像头，又缓缓转动了一下。
红光闪烁。
咔哒——
像一只潜伏已久的蜘蛛，悄悄织好了网，等着猎物自己撞上去。
我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没时间多想了。
因为警报声，又一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