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你讲不讲理？人家老板来不来，关村长什么事？”
“当初要不是村长拦着你们，现在哭都来不及！”
“放屁！”张三猛地一挥手，“他拦的就得负责！今天不给我个说法这事没完！”
“你冲我来！”老村长撑着膝盖站起来，把王燕往旁边一拨。
“为难女人算什么本事？”
张三一把揪住老村长的衣领。
老人瘦得跟竹竿似的被拽得一个踉跄。
但眼神一点不怵直勾勾瞪着张三。
“老东西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张三咬牙切齿。
“去年要不是你报警，我打麻将赢的钱能叫派出所罚没？”
“那可是我一年的酒钱！”
王燕急得去掰张三的手。
“你松开！村长都七十多了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滚开！”
张三胳膊一抡王燕被推得倒退几步差点摔倒。
林野和董玲站在人群外围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张三！”
张云怒道。
“当年泥石流是谁连夜帮你盖新房？你现在就这样报答老村长？”
“少废话！”
张三甩开张云抡起拳头。
“我今天非要...”
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了。
林野不知何时已经挡在张云面前。
铁钳般的手紧紧扣住张三的手腕。
“有话好好说。”
林野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张三挣扎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林野稍一用力这个壮汉就像麻袋一样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林...林野？”
老村长揉了揉眼睛突然激动地扑上来抱住他。
“真的是你！你可算回来了！”
张云也认出了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林先生...”
老村长转身对围观的村民喊道。
“乡亲们！这位就是来收粮的大老板！”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大老板来了！”
“先收我家的！”
“我家粮食最好！”
村民们一拥而上把林野团团围住。
张三从地上爬起来看清形势后赶紧挤进人群。
“都让开！别围着大老板！”
他谄媚地凑到林野跟前。
“那个...林老板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林野冷冷地看着他。
“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
“是是是我错了。”
张三点头哈腰。
“要不...去我家吃个饭？我那儿有好酒...”
“不必了。”林野打断他，“我是来收粮的。”
张三眼珠一转。
“收粮好啊！我家粮食最多！要多少有多少！”
林野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捏着一把麦粒搓了搓。
张三搓着手凑过来脸上堆着笑。
“林老板您看我家那几亩地的麦子...”
“不收了。”林野头也不抬，“今年粮价跌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张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旁边围观的村民开始指指点点。
等张三和看热闹的村民都散了，老村长拄着拐杖走过来。
“进屋喝口水吧大热天的。”
董玲和她娘张云也跟着进了院子。
堂屋里就一张掉漆的八仙桌四条长凳磨得发亮。
老村长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我一个人住东西少了点倒是清爽。”
“云啊去割两斤肉来。”
老村长从裤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票子。
张云连忙按住他的手。
“叔您别忙活了。”
“林兄弟帮咱们村解决了这么大难题该我请客。”
她转头对林野笑笑。
“上回卖粮的钱够上大学用了。”
董玲蹦过来拽老村长的袖子。
“爷爷您就别争啦！我去泡茶！”
说完就跑去灶间翻茶叶罐子。
老村长无奈地摇头。
“这丫头...”
董玲端着茶碗出来时碗底沉着厚厚一层茶叶末子。
老村长接过来咕咚就是一大口。
“解渴！”
林野接过碗面不改色地喝了个干净。
“你再晚来两天我这村长可就干不下去了。”
老村长抹了把嘴。
“那几个刺头天天堵我家门口...”
林野放下茶碗。
“是我耽搁了。”
“本来上周就该来...”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老村长摆摆手。
“你是不知道那几天我整宿整宿睡不着，就怕粮食烂在地里...”
灶间传来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响。
张云系着围裙探出头。
“林兄弟爱吃辣不？我腌的辣椒可香了！”
林野把账本重重合上，抬眼看向站在院门口的张三。
“你这粮我不收。”
张三急得往前冲了两步。
“林老板我这粮食都是新打的质量绝对没问题...”
“质量没问题，人有问题。”
林野冷笑一声。
“听说你为了抢水渠把李婶家地头的篱笆都踹烂了？”
院外围观的村民窃窃私语张三脸涨得通红。
“那是...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能让你对老人女人动手？”
林野把钢笔往桌上一拍。
“我林野做生意最瞧不起欺负弱小的败类。”
扑通一声张三突然跪在泥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林老板我老娘病了三个月了...县医院说要动手术我实在是...”
他使劲抹了把脸。
“要不是急着用钱，我哪敢跟村长闹啊！”
林野皱眉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拄着拐杖叹了口气。
“张三他娘确实病得不轻，前天还咳血来着。”
沉默半晌林野从抽屉里取出合同。
“本来铁了心不收你的粮。”
他唰唰写下几个数字。
“看在救母的份上破例一回。”
“但张三你给我记着，在乡里横着走早晚要吃大亏。”
张三连连点头手指在衣襟上蹭了又蹭才敢接合同。
林野挥挥手。
“回去等着后天来拉粮。”
等张三和看热闹的村民都散了，老村长拽住林野的袖子。
“进屋说。”
董玲和她母亲张云默默跟在后头。
老村长家堂屋空荡荡的就一张掉漆的八仙桌和两条长凳。
老人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钞票。
“云啊去买点肉...”
“叔您别忙活。”
张云把钱推回去。
“今天该我们请林老板吃饭。”
董玲拽着老村长的胳膊晃了晃。
“爷爷～就让妈妈去吧。”
老村长拗不过只好看着张云快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