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内的金光终于不再闪烁，而是稳定地亮着，像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脏，缓缓跳动。张鸣的手掌还贴在炉壁上，指尖发麻，整条手臂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但他没动，也不敢动。他知道，最后一步到了。
系统提示在他脑海中响起：【神王丹炼制完成，纯度99%，突破神王初期成功率98%！】
他吐出一口浊气，胸口闷得发疼，可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成了。这颗丹，真的炼成了。
他左手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枚通体漆黑、表面流动着银纹的玉瓶出现在掌心。这是早前准备好的混沌规则玉瓶，专门用来封存高阶丹药，防止能量外泄引动天劫。他右手并指一引，丹炉顶部自动开启一条细缝，一团金光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
那是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通体金黄，表面浮着一层极淡的紫晕，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脉动。神王级的气息没有爆发出来，而是被牢牢锁在丹体内部，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在空气中荡开。
张鸣屏住呼吸，用神念包裹住丹丸，一点点将它送入玉瓶。瓶口闭合的瞬间，他打出三道封印手诀，玉瓶表面银纹一闪，彻底封闭。
收丹完成。
他低头看了一眼玉瓶，确认无误后，立刻盘坐在炼丹阵中央的主阵眼上，双腿交叠，双手置于丹田前方，闭上双眼，开始运转《混沌心诀》。
经脉里的灵力早已枯竭大半，但随着心诀流转，残存的力量被重新调动起来，顺着奇经八脉循环往复。金系本源之力在体内缓缓汇聚，与他自身的混沌气息交融，形成一条条细密的光流，在血管中奔涌。
他的神格也开始震颤，那是即将突破的征兆。神王境不是靠蛮力冲上去的，必须让身体、神魂、神格全部调整到最佳状态，才能承受神王丹带来的蜕变。
他不能急。哪怕外面杀声震天，他也必须稳住。
李碧莲依旧坐在不远处的阵基旁，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寒霜，袖口和衣角已经结出了冰刺。她的手指还在轻轻颤动，维持着最后一层防御阵法的运转。血从她手腕处渗出来，在冰面上凝成暗红色的小点。
鸿蒙仙帝拄着断裂的阵旗，站在祭坛边缘。他的长袍破了好几个洞，左肩有一片焦黑的痕迹，显然是之前硬接焚天仙帝一击留下的。他抬头看向半空，眼神沉静。
焚天仙帝漂浮在百丈高空，双臂展开，周身火焰翻滚，赤金色的火浪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他盯着张鸣手中的玉瓶，瞳孔收缩了一下。
“神王丹……真让他炼出来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下一秒，他双手猛然下压。
轰！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骤升。一道火幕从天而降，覆盖了整个炼丹阵区域。残存的防御阵法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蓝光疯狂闪烁，几乎要熄灭。
李碧莲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血丝。她咬紧牙关，强行将体内最后一丝寒气压入阵基，残阵勉强撑住，没有当场崩解。
鸿蒙仙帝猛地将阵旗插入地面核心节点，双手按在旗杆上，残余的规则之力顺着旗身流入阵纹。光芒微弱地亮了一下，总算稳住了局面。
焚天仙帝冷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
他一步踏出，整个人如陨石般砸向地面，双掌拍地，一圈赤红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炸开。所过之处，岩石汽化，冰层蒸发，防御圈边缘的阵纹一根根断裂。
“张鸣！”鸿蒙仙帝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你还剩多少时间？”
张鸣没有睁眼，只是低声回了一句：“够了。”
三个字，说完他就彻底沉入内视状态。经脉中的灵力已形成闭环，神格稳定震荡，身体各部分都在为接下来的服丹做准备。只要再给他一刻钟，他就能进入最佳突破状态。
鸿蒙仙帝点点头，转头看向焚天仙帝：“那就由我来拖住你。”
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金光，那是他最后的规则之力。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将力量缓缓注入脚下的阵旗。旗身微微震动，几道残存的符文开始重新连接。
焚天仙帝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烦躁。他原本以为，这些人撑不过最后一小时。可现在，不仅丹药炼成了，连那个重伤的鸿蒙仙帝都还能站得住。
“真是麻烦。”他冷哼一声，双手再度抬起，火焰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长矛，矛尖直指炼丹阵中心。
“我不需要你们死，只需要你们断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猛地掷出火矛。
那一瞬间，空间仿佛被撕裂，火矛划出一道赤色轨迹，速度快得肉眼难辨。
鸿蒙仙帝抬手迎击，金光与火矛在半空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冲击波横扫而出，将李碧莲掀翻在地，也震得张鸣身体一晃。
但他没停下。心诀仍在运转，节奏一分不乱。
鸿蒙仙帝倒退三步，膝盖微弯，却没有跪下。他死死盯着焚天仙帝，一字一句地说：“你……过不去。”
焚天仙帝眯起眼睛：“那就试试看。”
他双脚离地，整个人化作一道火影，直扑炼丹阵。这一次，他不再保留，全身火焰暴涨，领域全面展开，誓要在张鸣突破前将他扼杀在原地。
鸿蒙仙帝咬牙，提起最后的力量，迎了上去。
李碧莲挣扎着想站起来，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她只能趴在地上，手指抠进阵纹缝隙，用最后的感知维持阵法连接。
张鸣依旧盘坐不动。他的呼吸变得极轻极缓，体内灵力循环已达巅峰状态。他能感觉到，自己离神王境只差一步。
那一步，就在眼前。
他睁开眼，看了眼手中的玉瓶，又看了看前方拼死阻挡的鸿蒙仙帝，还有地上不肯倒下的李碧莲。
他把玉瓶放在身前，双手结印，开始做最后的调息。
焚天仙帝与鸿蒙仙帝在空中激烈交手，每一次碰撞都引发空间震荡。火光与金光交织，照亮了整个祭坛。
张鸣闭上眼，轻声说：“快了。”
他的手指慢慢移到玉瓶封口，准备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