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博渊见状,提议道:“要不咱们就到那座小庙里过夜吧?”
郝好此时已疲惫不堪,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索性一屁股坐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再也不愿挪动半步。一旁的唐哲见此情形,连忙伸手过去,关切地说:“来吧,我来帮你一把!”听到这话,郝好原本紧绷的脸庞终于浮现出一抹浅笑,并迅速抓住了唐哲伸过来的手。
然而,当两人的手相触后,郝好却迟迟不肯松手。唐哲有些尴尬,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可又怕弄疼了对方,只好无奈地任由郝好紧握着。
一行人排列成一列向前行进。李应堂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地冲在了队伍的最前方,肩负起引领众人前进的重任;郝博渊紧紧跟随着他的脚步,不敢有丝毫怠慢;而唐哲和郝好两人,则不紧不慢地落在队伍的末尾。
没过多久,他们就抵达了一个三叉路口处,只见眼前出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其中一条较为宽阔,通向麻溪坳所在的方向,路旁的树枝和荒草似乎经过人工修剪一般,很明显这条路上时常有人来往穿梭;然而另一条小路却与之大相径庭,它不仅狭窄崎岖,而且蜿蜒曲折,宛如一条巨蟒般径直朝山顶的那座庙宇延伸而去,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时间久远且少有人迹光顾此地,路口周围茂密的树枝和杂草早已将这条小径完全掩盖住了,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其踪迹。
此时,一直走在队伍首位的李应堂停下脚步,凝视着那条荒芜破败、无人问津的小道,忧心忡忡地转头向身后的郝博渊发问:“先生,您看这条路,看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郝博渊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无奈地叹息一声回应道:“唉,现在天也黑了,四周皆是荒山僻岭,我们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即便那座庙子破旧不堪,好歹还有片瓦遮头,总好过在这野外露宿挨冻吧......”
唐哲把沙刀从背包上取下来递给李应堂,说道:“李大哥,你用这把刀在前面开路吧。”
李应堂接过沙刀,先把路口的几根树枝砍掉,然后钻了进去。
这条小路显然荒废已久,杂草丛生,荆棘密布,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道路一直向上,没有走多远,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脚下的路都已经看不清楚,郝博渊取出手电筒打开,照着前面,借着电筒光亮,可以隐约看到道路两旁垒砌的石墙,到处残垣断壁,破败不堪。
这种幽深的感觉,加上残垣断壁,给人一种阴沉恐怖的感觉,唐哲能明显感觉到郝好手心里已经出了汗,把他的手心都弄湿了。
他不由得心里一笑,这个女人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一个小女生。
突然之间,从树丛里窜出一只不知名的动物,从李应堂的脚下跑过去,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李应堂一个不防,吓了一跳,脚下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手中的沙刀也掉在台阶上,发出“当”地一声。
郝好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飞过,然后就看到李应堂倒下,她吓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两只手紧紧抱住唐哲的胳膊。
郝博渊年纪大,见识又要多一些,伸手把李应堂从地上拉了起来,问道:“不就是一只猫子嘛,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李应堂尴尬地笑着,拍了拍屁股,弯腰从地上把沙刀捡在手里,说道:“先生,这黑灯瞎火的,周围又是些破庙子,难免让人心里发毛。”
郝好紧紧抱住唐哲的胳膊说道:“这个庙子以前香火应该很旺盛,我们一路走来,路两边至少也有十几间,也不知道是建于哪个朝代的。”
郝博渊说道:“梵净山有四大皇庵,四十八脚庵,这座庙宇的规模不小,应该就是以前的四大皇庵之一吧。”
唐哲这个时候也把手电筒拿了出来,这是他新买的一支三节电筒,里面可以装上三节电池,照明的时间要久,光线也强一些。
一束黄色的光线照在不远处的一处崖壁上,上面刻着几个大字,字上还有残留的红色朱砂痕迹,郝博渊看着那几个字,口中念道:“狱簏寺?”
唐哲虽然是邛水人,却也没有听说过这一座寺庙,他只知道金厂河的另一边,也就是这座山的对面,有一座天庆寺,是四大皇庵之一,相传里面有口泉眼,泉水很大很冷,所说当年济公和尚在杭州净慈寺建庙,运的木材就是从梵净山天庆寺这口泉眼里送过去的,最后还剩下一根,树桩那头在净慈寺的井里,而树尾这头则是在天庆寺的井里。
见唐哲也一无所知的样子,郝博渊也不问他,对李应堂说道:“我们继续说吧,应该快到了。”
唐哲把手电筒收往下照,一张怒目圆睁、张着血盆大口的脸一下子出现在光圈里,郝好再次吓了一跳,唐哲在她耳朵旁说道:“不用怕,只是一尊神象。”
郝好一只手挽着唐哲,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说道:“吓死老子了。”
唐哲问道:“你胆子这么小,怎么做古玩生意的?而且,你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太妹。”
郝好在港城生活过,知道他说的小太妹是什么意思,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这么淑女,你居然敢骂我小太妹?是不是不想活了?”
唐哲笑道:“你看你现说话的样子,哪里淑女了?”
郝好回味了一下刚才自己的样子,虽然不像唐哲说的那种小太妹,但是也是把自己泼辣的性格展露无疑,她哼了一声,说道:“我就个性格,要你管?”
唐哲又被她怼了一下,说道:“不要我管那你抓得这么紧干吗?都把我抓疼了。”
郝好又哼了一声,说道:“我愿意。”说完手上更加用力,但是唐哲却并没有感觉到痛。走到神像处之后,原本一直往上走的小道变成了平直,两边都是悬崖,小道上面,全是悬崖上掉落的碎石。
又走了一会儿,郝博渊抬手往山上一照,突然说道:“你们看,悬崖上面还有一栋房子。”
众人顺着他的手电筒光看去,果然在离他们几十米高处的悬崖上,一座悬空古寺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