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浓稠地涂抹在天地之间,将唐哲和郝好紧紧包裹。他们置身于悬崖之上,四周是令人胆寒的黑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兽吞噬。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像是来自深渊的呜咽,更增添了几分未知的恐惧。
手电筒昏黄的光线,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只能勉强照亮脚下那崎岖不平、布满碎石与杂草的小路,每踏出一步,都伴随着滑倒和坠入深渊的危险。
郝好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她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手臂因长时间攀爬而酸痛难忍,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肌肉,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汗水早已湿透了她的衣衫,黏腻地贴在背上,在这夜晚的寒风中,更觉寒冷彻骨。
唐哲同样疲惫,他的脸上写满了倦意,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但他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警惕,锐利的目光在黑暗中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你先休息一下,等你喘过气来我们一起过去。” 唐哲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沉稳与冷静。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是应对危险的关键。
郝好点了点头,虚弱地应道:“嗯,好的。” 说完,她缓缓靠在冰冷而粗糙的崖壁上,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下来。她闭上眼睛,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狂跳不止的心脏平静下来,缓解身体的疲劳和内心的恐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两三分钟过去了,郝好的气息逐渐均匀了些,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臂,试图驱散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唐哲,我们走吧。”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一些,尽管内心的恐惧依然如影随形。
唐哲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郝好已经尽力克服了恐惧,现在,他们必须继续前进,去探寻那未知的前方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
两人打开手电筒,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宛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们顺着悬崖上天然生成的一个狭窄平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风声依旧在耳边呼啸,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黑暗中,时不时传来一些不明来历的声音,像是某种野兽的低鸣,又像是被风吹动的树枝相互摩擦的沙沙声,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着紧张的节奏。周围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泥土和青苔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十几米的路程,他们走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命运的边缘。终于,一座石头砌成的小房子出现在手电筒的光晕之中。
这座小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悬崖上,紧靠着崖壁,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岁月的长河中默默坚守,见证着世间的风云变幻。
它的墙壁由粗糙的石头堆砌而成,石头之间的缝隙宽窄不一,像是岁月留下的裂痕,又像是大自然书写的神秘符号 。
房顶上的瓦片早已经垮掉一半,石头表面布满了青苔和水渍,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幽冷的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风雨洗礼。
他们缓缓靠近,从窗子往里窥探。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厨房里,一个灶台静静地占据着一角,它由砖石砌成,表面的泥灰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粗糙的砖石。
灶台上空空如也,没有锅碗瓢盆,只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仿佛在回忆着曾经的烟火气息 。炉膛里黑漆漆的,残留着一些未燃尽的柴灰,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温暖与热闹 。
地面上,几双筷子横七竖八地躺着,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筷子上落满了灰尘,有的已经发霉,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色。
这些筷子曾经被人握在手中,传递着生活的温度,如今却被遗忘在这里,成为了时间的祭品。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被人拾起,又仿佛在诉说着被抛弃的无奈 。
唐哲和郝好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安。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荒废,如此死寂,仿佛时间已经停滞。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近期有人来过,也没有任何声音打破这份寂静。
见厨房也没有什么异常,唐哲轻轻说道:“走吧,我们去那边再看看。”
郝好点了点头,只是嗯了一声。
离开那座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废弃厨房后,郝好和唐哲继续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前进。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一块厚重的黑色绸缎,紧紧地裹住了他们,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如同无数怨灵的哀嚎,每一声都像是在他们的心头狠狠地敲击了一下,让恐惧的种子在心底不断生根发芽。
郝好强装镇定,她微微扬起下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所畏惧,唐哲已经走了几步,回头见郝好还站在那里,便问道:“你是不是怕了?要是害怕的话,我先送你下去。”
“谁怕了?我才不怕呢?”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刻意的强硬,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无情地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
唐哲心里暗笑了一声,却没有拆穿她。他默默地走在前面,将郝好护在身后,手中的手电筒如同他们在黑暗中唯一的依靠,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他们一步一步地靠近大雄宝殿,随着距离的缩短,周围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们,每一阵风吹过,都让人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靠近。
郝好的心跳急剧加速,她紧紧地抓住唐哲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着恐惧。
周围的环境愈发阴森,路边的树木在夜色中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它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在地面上扭曲变形,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将他们吞噬。地上的落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黑暗中悄悄地走动,每一下都让郝好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大雄宝殿时,突然,一阵呼呼的风声传来,那风声尖锐而急促,仿佛是某种危险的预警。唐哲反应迅速,他下意识地一把拉起郝好,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根半尺来长的木头从上方坠落,重重地砸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溅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