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
明霁川的话音落下，温妤默默吞了口口水。
这话说的，何止是说谎不打草稿，简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温妤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这么会演戏，明霁川不去拍戏拿个奥斯卡奖都是可惜人才了。
姜光明则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笑容：“那……那就提前恭喜明总了。来，我们先入座吧。”
他暗中拽了拽女儿的衣袖，姜诗页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椅子被她拖出刺耳的声响。
餐桌上，姜光明试图缓和气氛：“昨天的事都是误会……诗页，还不快给明总和温小姐道歉？”
姜诗页狠狠瞪了温妤一眼，转而看向明霁川时，却突然扬起一个妩媚的笑：
“昨天的事是我鲁莽了，不好意思。”她红唇轻启，“不过，有一说一……我很喜欢明总啊。”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姜诗页大胆地继续道：“今天我会和我爸来，也是因为对明总一见钟情。”
说完，她挑衅地看向温妤：
“既然二位还没有订婚，更没有结婚，那么我喜欢明总，追求喜欢的人，是可以的吧？”
明霁川听完姜诗页这番厚颜无耻的言论，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姜小姐这是要当小三插足？”
这话说的是相当不客气，简直是把姜家父女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不过，姜诗页显然没这个自觉，她红唇勾起，笑得张扬：
“明总这话说错了，感情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温妤：“明总怎么就确定会一直喜欢一个保姆呢？再一个，我有家世有样貌，明总不觉得我们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吗。”
“啪！”
旁边的姜光明猛地拍桌而起：“胡闹！”
姜诗页不慌不忙地看向父亲：“爸，你生什么气啊？我一没偷二没抢，光明正大表白心意有错吗？”
“你简直是侮辱了光明正大这个词。”明霁川冷笑一声，他拉起温妤的手：
“看来二位今天不是诚心道歉，那么这顿饭，我看也不必吃了。”
“明总！”姜光明急忙起身想挽留，明霁川却已经带着温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门关上的瞬间，姜光明抓起酒杯狠狠砸在地上：“姜诗页，我送你出国留学多年，你就学了这些回来？！他明霁川看不上你，北城有的是青年才俊！你何必巴巴的往他身上扑？”
一旁的姜诗页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
“哎呀，爸你生什么气啊，他要是答应了我反倒没兴趣了……”
镜子里映出她的笑脸：“就是这种拒绝，才好玩啊。”
见姜光明依旧气得发抖，姜诗页放下手中的口红，走上前挽住姜光明的胳膊，又换上撒娇的语气：
“爸~难道您想这事传出去说明家二少爷宁可要个保姆也不要我？那时我的名声才真毁了呢~”
她亲昵的拉着姜光明的胳膊晃了晃：“放心吧爸，我已经是大人了，这种事我有分寸。”
*
走出餐厅，明霁川没有直接上车，而是带着温妤拐进了隔壁一家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馆。
“这是朋友开的店。”他推门而入，向迎上来的服务员点头示意。
雅间里，竹帘半卷，窗外一株老梅探进枝桠。
温妤刚坐下，就听明霁川开口道：
“刚才在姜家父女面前说的话，我是认真的。”
温妤一愣：“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不谈恋爱。”
“我知道。”明霁川给她倒了杯茶，“但你看到了，我身边一天没有固定女伴，这种麻烦事就不会少。”
温妤：“所以……呢？”
明霁川抬眸：“所以……我们来场协议恋爱吧。”
见温妤要说话，明霁川抬手制止：“你先听我说完，再考虑拒绝也不迟。”
“我这个年纪和身份，需要一位稳定的伴侣。但门当户对的那些……”
他嗤笑一声：“你也看到了，和豺狼虎豹没什么两样。”
“我的家庭不需要我靠联姻获取什么利益，可对于真爱这些又太遥远，谁知道真爱在哪儿呢？”
“所以，你现在是我最好的人选。当然我选你，第一是因为你脾气好，长得也不错，第二你知道的，我父母、明嘉木他们都很喜欢你，第三……”
他顿了顿：“你没家世背景，除了钱不会有更多要求。而我最多的就是钱。”
温妤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明霁川的话说的是没毛病，但她怎么听着就是怪怪的。
搞半天，没钱没势，还成她的优势了？
明霁川继续道：“你假装我女朋友，我会带你进入我的社交圈。我父母面前，你想让他们知道也行，保密也可以。”
明霁川的声音沉稳，他看着温妤，一字一句道：“但你放心，除此之外，我们之间不会有更深的关系。”
“如果你同意的话，月薪十万，我们可以先磨合一个月，当然，要是你还想继续在明家工作，我也没任何意见，保姆工资照发。”
说完，明霁川将菜单推到温妤面前：“考虑一下？”
对面位置上。
温妤盯着明霁川一张一合的薄唇，耳边嗡嗡作响，明霁川后面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见，满脑子只剩下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月薪十万！
——老天爷，这还挑什么呢？这还有什么好挑的？！
重活一世，她不想谈恋爱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现在钱都堆到眼前了，还是合法合理的收入！
不答应的人是傻子！
“那个……”温妤忽然开口，明霁川抬眸看她。
温妤眨巴眨巴眼：“今天下午能签合同吗？”
明霁川明显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温妤见他迟疑，立刻补充：
“其实，我感觉这会儿不是很饿，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签合同？”
说完她小声嘀咕一句：“这种好事情，晚了真怕你反悔。”
明霁川看着她财迷心窍的样子，忽然低笑出声。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菜单：“饭还是要吃的。”
说着他拿出手机：“我让助理现在拟合同，吃完饭就能签，嗯？”
“好！”温妤立即点头如捣蒜，眼睛亮晶晶的。
没一会儿，等服务员刚上了第一道菜，温妤又问了句：
“我现在还没有五险一金呢，协议里能不能加一个五险一金啊？”
闻言，明霁川夹菜的筷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