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心中冷笑，“果然，贾张氏的性子一激，就跟浇了油的火。越闹越大，越好。”他抬眼看了一圈围观的人群，张婶、刘叔、秦淮茹都凑在院角，个个面色微妙，看热闹的眼神多于同情。
秦淮茹轻声嘀咕一句：“这年头，收音机可金贵着呢，许大茂宝贝得跟命似的。他要真认定是贾张氏摔坏的，那这事怕是没完没了。”
张婶摇头叹息：“这老太婆手可真重，打人就跟打狗似的。”
徐峰听得心里乐开了花，“闹吧，越闹越好，只要这两个闹得翻天覆地，我再悄悄挑拨一根线，整个院子的人都得搅进来。”
忽然，贾张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指着徐峰：“徐峰，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你那天看到有人偷偷在我门口放东西么？你说清楚，是不是你看到谁动了那收音机！”
徐峰微微眯眼，心里一紧，嘴上却稳得很，“我……我记得那天晚上天黑得很，只看到个影子，我还以为是猫呢……”他略带歉意地摇头，“真没看清楚，不然我一定帮你说话。”
贾张氏眼睛一瞪，“你该不会是早知道有人故意害我吧？”
这一句可把徐峰问得一愣，他知道贾张氏只是怒急之下乱咬人，但这一口若咬实了，他这“中立旁观者”的身份可就站不住了。
许大茂冷笑一声，“哼，也对，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一个帮着说话，一个借口躲着不说，合着最后还真就让我吃哑巴亏？”
院中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仿佛每个字都悬着刀锋。
徐峰表面上连连摆手：“你们别乱猜，我哪有那闲工夫搞这些，我不过是——”
“不过是个看热闹的。”许大茂打断他，“可你这热闹看的还挺起劲。”
围观众人中，三大爷皱着眉头开口：“都别吵了。这事还没弄清楚呢，一个个就开始往人头上泼脏水，是不是想把咱这四合院搅成鸡窝啊？”
但谁也没说话了。贾张氏冷着脸不吭声，许大茂呼哧呼哧喘着气，脸色铁青。
徐峰站在当中，目光却略过众人，悄悄瞄了一眼角落里那口未掀盖的水缸，心头又转起了新的主意。
“是时候，再添一把火了。”他心里喃喃，嘴角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在院中转了一圈，鸡毛掸子的羽毛还在飘。空气里仿佛充满了火药味，下一场冲突，已经在酝酿之中。
贾张氏怒气尚未平息，鸡毛掸子仍紧握在手里，羽毛已经有些炸开，仿佛也染上了主人的愤怒。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许大茂，像要从他脸上瞪出个洞来。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四下围观的街坊邻居也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得见风吹树叶沙沙作响，还有远处巷口那孩子们的嬉笑声，和这场即将爆发的新一轮争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大茂拍了拍自己肩膀上刚才被鸡毛掸子抽过的地方，语气带着一股压抑着的怒意：“贾张氏，你再敢动手，信不信我真去公安那边报案？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报案？”贾张氏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抬高声音：“你就去！你去报！你倒是说说，你凭啥诬赖我偷你那破烂玩意儿？我贾张氏好歹是堂堂正正一张脸，从来不沾贼性！你说我砸了你收音机，有证据吗？有目击者吗？”
她突然一转头，眼神又落到徐峰身上：“徐峰，你刚才不是说你看到有人影在我门口活动吗？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
这一瞬，徐峰的心像被尖针刺了一下。
“她这是要我背书了？”他眉头微蹙，但面上还是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双手一摊：“贾姨，我真是看不清楚啊，天那么黑，那人影也没停几秒就走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只猫呢，或者小孩子。”
贾张氏眯起眼睛，盯着徐峰不放：“你是不是在护着谁？”
徐峰顿了顿，心头略感不安。他清楚贾张氏这人疯得起来六亲不认，今天若是让她认定自己和许大茂串通，那可就麻烦了。他眼珠一转，忽然开口道：“要不这样，咱别光靠嘴说，不如咱找许大茂的收音机看看，说不定能找出点线索来。比如谁的指纹，或是鞋印什么的。”
他这话一出口，许大茂顿时脸色一变，显得有些不自然：“收音机都摔成那样了，还能查出什么来？”
“怎么不能？”徐峰盯着他，笑得和气却意味深长，“你不是一口咬定是贾姨干的吗？要是收音机上真有她的指纹，那不就一清二楚了？”
“你、你别胡搅蛮缠！”许大茂语气发虚，“那玩意早扔我屋角去了，摔都摔坏了，指纹哪还留得住？”
秦淮茹在旁边突然插了一句：“可我记得你昨天还说你刚把收音机擦过，说那外壳亮得能照出人脸。”
这话一出，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脸上神情僵住，嘴唇哆嗦了两下才吐出一句话：“我、我是说着玩的……”
“说着玩的？”贾张氏又炸了，“你个兔崽子，敢情你这一口咬死我，就是靠‘说着玩’？”
她又要举起鸡毛掸子，徐峰见势不妙，连忙挡在两人中间：“贾姨，贾姨，冷静点，有事慢慢说，真打起来，这事可就收不住了。”
贾张氏抬手顿住，半晌咬牙道：“行，我不打。但我贾张氏要个说法，今儿这事儿不清不楚，我就是跟你死磕到底！”
她说完，转身重重地跺了一脚，踩得院砖“咯吱”一声响，回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鸡毛掸子也随手丢在门口。
徐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微微一松。
“看来火烧得差不多了。”他悄悄在心里盘算，“下一步……是不是该让许大茂也吃点苦头？”
他转身看向许大茂，只见他正皱眉盯着地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但那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疑虑，几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