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养贞也起身附和:“公子推行的‘长老会立法、行政院施政、大法院断案’之制,看似离经叛道,实则暗合‘天下为公’之理。二位大人虽为前朝官吏,却愿为民生计,放下成见,杨某感激不尽。” 我起身走到二人面前,目光诚恳,“待攻克襄阳,杨某便请长老会商议,任命二位大人为行政院参议,专司民政与通商之事,二位以为如何?”
刑祚昌与刘养贞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动容。刑祚昌慨然道:“公子不以出身论英雄,不拘一格用人才,此乃明主之举!下官愿效犬马之劳,以赎昔日之过。” 刘养贞也躬身道:“愿随公子,共建盛世之基!”
窗外,暖阳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映得账簿上的字迹愈发清晰。双沟镇的议事厅内,昔日的敌对阵营,如今为了共同的民生大计侃侃而谈,而这一切,都源于 “三会” 制度激活的底层力量,源于那股让旧时代文人刮目相看的、来自百姓的磅礴生机。
转眼就进入三月了,独立营在双沟镇周边和官兵不断发生小规模战斗,总体是独立营占着上风,这个钉子算是在这里站住了,不过水军刚建立,和官兵水军的战斗还是略处下风,岘首山都是孙铁臂亲自带队去攻打,地势太险要,三次攻打都没有拿下,这天正在中军大帐看各地军报,刚升为幕僚的刑祚昌和刘养贞在一旁喝茶,刑祚昌道:“公子,我军西征以来,一直攻无不克,小小的岘首山只有几百守军,却挡住我军的步伐,还是战船太少,要不我们自己开个船厂,”刘养贞摇头:“战船多了也施展不开,那里地势险要,我们隔三岔五就去攻打,再加上断了他们的粮道,援军又不敢过来,守军迟早会崩溃,”
正在这时,孙铁臂那粗大的嗓门在外面响起来:“公子,你看谁来了!”我抬头一看,跟着孙铁臂进来的是杨征北和苏夜寒,“征北,苏舵主!”我连忙起身,差点把桌上的茶杯带倒,我迎上去,和杨征北来了个久久的拥抱,激动得眼泪都在眼里打转,很久才松开,为平衡,和苏夜寒也简单拥抱了一下,刑祚昌和刘养贞看我如此失态,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孙铁臂反应过来,马上道:“公子来家来人了,二位大人先去忙吧,”
等刑祚昌和刘养贞出去后,我们围着茶几坐下,每个人眼睛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喜悦,我一边拿出新的茶杯给他们斟茶,一边问孙铁臂:“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孙铁臂得意道:“去年我就听说过新工坊的位置,官兵的水师不敢过来,我就去那个位置找了找,刚好就找到了,”杨征北道:“你还说呢,要不是你的破锣嗓子及时喊话,我们的开花弹就把你炸飞了,”孙铁臂尴尬地笑了笑:“都一年没见,你就用开花弹招呼我,”杨征北大笑:“我们工坊被官府发现了,今年经常有官兵过来骚扰,护厂队的人以为你们是官兵呢。”
不能一直听他们瞎扯,我问苏夜寒:“苏舵主,这一年你们发展怎么样?”苏夜寒:“禀报公子,黄包车工坊和兵工厂都搬到唐河岸边丘陵地带,规模都上来了,黄包车的产量都翻倍,兵工厂在杨小爷的指导下,不仅能生产兵器铠甲,新式火枪、香瓜手雷、大将军炮、开花弹都有了独立的工坊,这些新式火器只是满足护厂队的使用,就停产了,没有您发话,也不敢给别的队伍装备,”
我点点头,有问道:“躲藏在荆襄山区的百姓都组织起来了吗?”苏夜寒笑道:“按照公子你的指示,每个村寨都发展了香主、坛主,大部分百姓都成了圣教的教众,”我又给他们满上茶道:“现在和你们联系上,德安府的大米、棉花、食盐可以直接运给你们,你们山区的山货可以直接运到德安府售卖,”苏夜寒道:“太好了,山区的百姓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我笑道:“你们荆襄山区分舵要成立自己的商号,随便你们跟民间商号交易,还是你们商号去德安贸易都可以。”苏夜寒感慨道:“公子打通这条路,我们荆襄山区也活了。”
孙铁臂也学会了斟茶,给每个人都斟上茶:“看,我常跟在公子身边,也斯文起来了,”杨征北道:“你这是麻子搽粉,”我没理他们之间的对话,对苏夜寒说:“你们回去之后新式火器要恢复生产,官兵也在积蓄力量,随时会过来攻打我们,”苏夜寒放下茶杯问:“工坊的护厂队有三千人马了,要让他们过来听从公子的指挥吗?”我摇头:“独立营是大西军的编制,护厂队护住黄包车工坊和兵工厂就行,圣教暂时还需隐藏力量,兵工厂产能提上来之后,要给各地分舵都送去一千人的新式火器装备,让他们轮训的时候都学会使用,等我们控制了襄阳城,就和各路义军联通起来,你们就可以把军火高价出售给各路义军,他们手里积压着多年抢劫的金银财宝,花不出去不说,还成了累赘,到时候各路义军都可以到我们这里购买粮食、布匹、兵器铠甲、各种火器,他们的力量会迅速壮大,我们也会赚的盆满钵满。”
苏夜寒担心道:“公子,这样下去不是让各路义军做大,对我们也是很不利吧?”我轻笑:“天下最后的争夺是气运的争夺,也就是谁最得民心,有我们建立的德安府样板在这里,天下人都会比较的,大同国在辽东和长城外,老百姓看不到,德安府在中原腹地,慢慢就会向四周扩散。”苏夜寒也是若有所思,他精通的是江湖经验和人情世故,对战略布局也是不懂,一时也很难让他理解,只能靠他自己悟了,
我和苏夜寒的谈话一听,孙铁臂和杨征北就开始闹腾起来,杨征北嗤笑道:“大个子,听说你攻打岘首山三次都铩羽而归,”在事实面前也没办法辩驳,孙铁臂只好低头不语,杨征北笑道:“要不是公子不让护厂队对外动武,就岘首山,派一百个人的小队,保证轻而易举地拿下,”孙铁臂反驳道:“那里地势险要,你给我几门大将军炮,再配上开花弹,我同样可以轻松占领岘首山,”杨征北得意洋洋,翘着二郎腿,眼睛瞄着自己空了的茶杯,孙铁臂一看也明白什么意思了,端起茶壶给杨征北满上道:“杨小爷,您开恩,送我几门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