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海？”
金、白二女俱时一怔，她们从未听说这地名。
“不错。”韩飞缓缓分说：
“破碎海浩瀚无边，不见一岛一礁，灵气全无。其中虽无凶兽，海水却是片羽不浮。
传说中，就算是元婴修士，也难渡此海。”
二女心中顿时一凉——她们来此已有月余，所见与韩飞描述并无二样。
“韩道友，那我们后面怎么打算？”
白自在心里一阵发苦，刚脱离险境，没想到又陷进了绝地。
韩飞望向昏暗的日头，回道：
“好在有日月星辰，至少还能辨出方向。破碎海的最北，就是天刑大陆，眼下只能往北走，或还有一线生机。”
“天刑大陆？韩道友怎知如此清楚？”
金、白二人面面相觑。
韩飞也不再隐瞒：
“实不相瞒，韩某本是天刑大陆大商国之人。大商的南疆确与破碎海最北部相连。”
“白道友，令祖白灵仙当年以超远传送阵逃至大商。韩某机缘巧合，曾入其坐化洞府，后来也是借用了那座传送阵，才到了迷星海域。”
“你竟是天刑大陆的人？之前可从未听你说起。”
金巧娥先是一惊，随即呐呐出声。
“金姑娘莫怪，韩某并非有意隐瞒。”
见她神色微黯，韩飞轻轻一揖以示歉意。
“无妨。”女子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屈膝还礼道：
“迷星海域从未听说有过天刑来客。韩兄若身份泄露，定会被人惦记，小心些原本应该。”
自两人发生关系后，金巧娥对他反倒拘谨了许多。
韩飞摸了摸鼻子，刚要开口，忽听船舱下一阵异响。
循声望去，见甲板中央的盖板“啪”地一声翻起，一颗脑袋探了出来。
“金仙师，白仙师，我想出来透透气……啊！韩、韩仙师，你醒了？！”
一名英气女子边说边爬出底舱，话到一半，见到韩飞，顿时一愣。
此女正是凌素心，身上穿的依旧是那副无纹的黑色骨甲。
“凌姑娘。”
韩飞也不多言，只淡淡点头算作招呼。
金巧娥似与她已很熟悉，轻笑道：
“素心，和之前一样，出来透气一个时辰便回舱。飞舟虽有护盾，但你毕竟是凡人，久受罡风，也是危险。”
“是。”
凌素心应了一声。
“幸好师姐坚持要等韩道友醒来再定方向，否则灵石怕是要白耗了。”
白自在看了看金巧娥与韩飞，忽然说了一句。
韩飞目光微闪，瞥了眼恍若未闻的金巧娥，随即指向北方：
“事不宜迟。从今日起，此舟便由我掌控吧。”
。。。。。。。。。
白灵花曾说过，《九界说》有记载：破碎海之广，足有迷星海域的十倍。化神之下的修士，绝无可能横渡！
韩飞原本想着，若是那庞大生灵将他们吐到离大商南疆不远，那生存几率就大了很多。
一年过去，飞舟始终保持着高速飞行。四周景色却始终如一，仿佛凝固一般。
若非灵石在持续消耗，韩飞几乎要怀疑，他们是不是陷入了某座高阶幻阵。
金巧娥这艘飞舟品阶不低，阵眼所镶的是中品灵石，此时已然耗去了近百块。
中品灵石相较稀缺，一般的金丹修士身上也不过百来块。
三人身家虽都不菲，尤其韩飞，单是中品灵石便有五百多块。可三人加起来，也不过千块出头。
照此消耗，再撑九年便到极限，此后便只能靠自身遁术了。
长途飞遁若全凭自身，无论精神还是法力消耗，都不是下品灵石能弥补的。
而万载灵乳，二女当初为逃出方愁飞追击消耗了大半，后来救韩飞又花费了数滴，此时已一滴全无。
“咔嚓~”
韩飞皱着眉，将舟首阵眼里那四块已呈灰白色的中品灵石取下，又换上新的四块。
“唉……”他望着一望无垠的如墨海面，心中暗叹：
‘这一波，只能看运气了。希望那巨大生灵吐出来的地方离开大商南疆不远，否则……’
时光飞逝，转眼十年已过。
这一日，飞舟静静悬停在海面。
金、白、凌三女趴在船舷上，呆呆地望着外面一成不变的风景，谁都没心思说话。
就在半时辰前，韩飞已通知大家——中品灵石，全数耗尽。
其实韩飞还有一块极品灵石。可那灵石阶位太高，飞舟根本难以承受，只怕一装上去就要散架。
“韩兄，”金巧娥回身望着他，苦涩发问：
“接下来……就靠自己飞了？”
十年枯燥飞行，几人的话越来越少。算起来，他们上一次交流，已是一月前的事了。
“嗯。”韩飞点头，来到她身旁，轻声道：
“金姑娘，跟当初在金灵海一样，我在前面开路，你和白姑娘在后面跟着。若力有不逮，即刻告诉我。”
说着，他目光移到凌素心身上：
“至于凌姑娘，由我带着。”
“好。”金巧娥美眸微微一闪，低声颌首：
“辛苦你了。”
“说这话做什么？”韩飞笑了笑，安慰道：
“好在储物袋还能开，丹药灵石也能用。再说我的运气一向不差，我们定能闯出去的！”
话音未落，他“刷”地展开扶摇神翼，而后一把揽住凌素心的腰，破空而去。
金巧娥望着那道紫青遁光，嘴唇动了动，语气微变：
“师妹，我们跟上吧。”
说着挥手收起飞舟，朝前方追去。
“师姐……”
白发女子悬在半空，喃喃低语：
“都说我性子孤傲，其实你才是……”
正要自言下去，耳中传来一声女子清喝：
“师妹！还不跟上！”
“哦！”
白自在回过神，忙驾起遁光，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