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小桃便匆匆进了屋。
“小姐，快起了。府中来客人了。”
楚婳不情愿地从被窝里把脑袋给探了出来，嘟囔道：“不会又是哪位娘娘吧？小桃，你就说我病了，见不了客。”
她可一点都不想跟这些人寒暄。面对那些娘娘，就连回个话，她都得在脑子里拐八百个弯，可太累了。
“去了就知道了，客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老爷说了，让我赶紧把你给叫起来。”小桃一边说着，一边将楚婳从床上给硬拉了起来。
一番梳洗后，她就被推着到了前厅。
“爹爹，兄长。”楚婳乖乖喊了人，神色茫然，然后便看到了小桃口中的客人。
“李夫人？”她有些意外。
按理说，这刑部侍郎跟她爹爹虽然同朝为官，但是应该没什么交情才对。那这位夫人是……来找自己的？
“楚小姐醒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扰了你的清梦。”美妇人脸上带着歉意道：“昨日匆忙，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所以今日一大早便来了。”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睡得晚了些，让您久等了。至于昨日之事，举手之劳罢了，您不用特意跑一趟的。”
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整个前厅，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搞得楚婳都不好意思了。
刑部侍郎也这么有钱的吗？
不过楚婳并不知道，不是李正有钱，而是李夫人的娘家有钱。
“楚小姐，我和我夫君，就念念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昨日出事了，那我们俩也活不成了。你就是我们李府的恩人。”
李夫人说着说着眼泪直流，还要给楚婳跪下。
楚家父子见状，大惊失色，连声说“使不得”，好在楚婳在她跪下前，就把人给扶了起来。
“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我知道你懂医术，不知……可否为我诊治？”
李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太唐突了，可是偏偏她这病……实在难熬。事到如今，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万一楚婳真能治好呢？
“自然可以。夫人，您有何病症？”
“这——”李夫人有些羞于启齿。
瞧出了她的不好意思，楚婳连忙道：“夫人，还是劳驾您挪步，去我屋里吧，屋里清静些，方便诊脉。”
听到她的话，李夫人感激不已。
到了房里，楚婳引她落座，然后轻声开口询问道：“夫人，这会儿只有我们俩人，还劳烦您跟我详细说一下病状。”
她刚才就猜到了，只怕这李夫人的病状，不好启齿，所以她便邀她到自己房间里。
“这说来也怪难为情的……”李夫人面色羞红，依旧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楚婳明白她的顾忌，信誓旦旦保证道：“您放心，涉及病人的隐私，楚婳一定保密。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楚小姐，不瞒你说，我得了一种病。裤子总是湿的，闻着还有异味。而且，那处……有时候，瘙痒难耐。”
即便是面对楚婳，李夫人也觉得羞。
其实她原本也不是没想过找大夫诊治，可是这天启国，就没见过女大夫。所以，就作罢了。直到前段时间，她听说楚婳会医术，便燃起了希望。
只不过，也就是一瞬间。毕竟，楚婳太年轻了，实在不像是经验丰富的大夫。
前几日，她就听说了，那些得了疫病的村民，都是楚婳治好的，所以又跃跃欲试了。谁知道那么巧，昨日楚婳还救了她的女儿。
所以今日一早，她就过来道谢了。顺便，也想让楚婳为自己诊治一番。
楚婳闻言，微微皱眉：“您出现这个病状多久了？”
李夫人思虑过后，缓缓道：“大约有个半年了。”
“那这半年里，您都未找大夫诊治吗？”
根据李夫人所说的，楚婳判断李夫人这大概率是妇科病了。竟然能忍半年？
李夫人支支吾吾地开口：“实不相瞒，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整个天启国，没有女大夫……”
楚婳愣了。她才知道，原来天启国竟没有女大夫？那这些夫人小姐，若是碰上了类似这种难隐之言，岂不是要生生熬着？
那普通人呢？
“楚小姐，我这病，是不是没法治啊？”见楚婳不说话，李夫人的心紧张了起来。她已经深受其扰半年多了，实在是不想再这么煎熬下去了。
“李夫人，您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我给您开个药，先连用三日，至于这用法——”楚婳凑近了她的耳畔，等她说完，李夫人脸已经通红。
“夫人，这就是正常的治疗手段，您不用觉得难为情。还有一点，用药期间，禁房事。”楚婳叮嘱道。
“我明白。”听到她的话，李夫人的脸更红了，连连点头。
又聊了一会儿，李夫人才起身告辞了。
楚婳也跟着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小姐，你又要出门？”小桃刚开口，就被楚婳示意小声一些。
“嘘——我出去走走，很快便回来。若是爹爹或者兄长问起，就说我去柳姐姐那了。”
留下这句话，门口便又没了她的人影。
楚婳自然没去琳琅阁，而是去了鬼医谷。
等鬼医看到她的时候，面色一变。这女娃娃，真当他鬼医谷是自己家了？而且，他昨日才换了毒阵，竟也对她无用？
这楚婳，到底是什么来头？不怕毒？
“你又来做什么？”鬼医的语气不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位楚家的小姐，不会又是来求什么药吧？
“鬼医前辈，君夜渊在吗？我找他有事。”楚婳讨好地笑着。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鬼医好像很不待见她，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他不在，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不耐烦”三个字，就差写在他的脸上了。
楚婳心中不解，为何这鬼医对她满怀恶意？怎么说他之前还救过自己呢。
她正要开口，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凄厉的喊声。
这声音……听着像是君夜渊？
鬼医听到动静，快步进了屋。楚婳也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