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她的眼底满是诧异。
“怎么？不是君夜渊，你很失望？”
萧翊的声音冷了几分。听她刚才那话，想来君夜渊也是常客。
果真是厚颜无耻。
“没有。就是没想到，你突然回了上京。”楚婳都忘了自己多久没见到面前的男人了。
“怎么不问我做什么去了？”
楚婳抬了抬眼，对上了他幽深的目光，“你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说明这事我还是不知道为妙，不是吗？”
“牙尖嘴利。”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疲惫。
“是出什么事了？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对。”楚婳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闻言，萧翊的神色显得格外凝重，他缓缓道：“事关皇室血统。”
“这么劲爆？”
八卦，是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她仰起头看着面前的人，好奇道：“莫非陛下他……不是先皇的种？”
听到这话，男人微微蹙眉。这女人，还真是语出惊人。
“陛下自然是先皇的骨血。”
“那你说的不会是……”楚婳的心中有些犹疑，不确定地开口：“萧……祈越？”
话音才落，萧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的声音低沉：“你怎么猜到的？”
楚婳愣了愣，这原本只是她的一个猜测。
“大概是因为丽妃吧。同是她的儿子，她待十二皇子跟萧祈越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不过，事关皇嗣，怎么会……”丽妃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萧翊看向她，缓缓开口：“早在丽妃临产前半月余，太医就断言她腹中胎儿先天不足，难以存活。所以她立刻安排心腹，四处寻找同她临盆时间相近的妇人，养在了宫外。
到了那一日，果然如太医所言，她诞下的……是一个死胎。
她马上吩咐太医替那妇人催产。你是大夫，想来你也知道，妇人分娩就跟鬼门关走了一遭一般。
诞下一男婴后，那妇人失血过多，撒手人寰。”
“那妇人……就是萧祈越的母亲？”
萧翊点了点头。
楚婳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过了良久，她低声询问：“那此事……陛下已经知道了？”
若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事，那就难办了。
瞥见她紧张的神色，萧翊的神色有一丝僵硬，缓缓道：“我才回上京，还未进宫。”
“那你准备怎么做？”她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抬眸看向他。
男人垂眸，她眼底的关切一览无余。他冷声道：“事关皇室血统，我身为臣子，自然是要如实禀报。”
“萧翊……这样他会没命的。”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朝堂必将大乱。皇帝为了保全颜面，只怕会对萧祈越下手。
“就连你，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
这毕竟是皇室的丑闻。估计皇帝巴不得所有知情的人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萧翊垂眸看向面前的人，目光深邃，“所以，你这么紧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
月色如水，轻柔地洒落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脸更为白皙。
“萧翊，你能不能……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虽然她知道她这个要求，属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萧祈越死，她好像做不到。
她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恳求。
她又一次为了别的男人，求他。
萧翊的脸色瞬间阴沉，嗓音也冷了几分：“楚婳，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本王都能依着你的。”
这话一出，楚婳的脸色微变，原本拉着他衣袖的手缓缓滑落。她微微垂下眼帘，低声应道：“好，我明白了。”
是她痴心妄想了。说到底，萧翊终究还是王爷，是当今陛下的皇弟。
等她听到窗外的雨声的时候，原本在屋子里的男人早已经没了人影。屋内，只余一丝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
楚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她索性不睡了。
直到天边微微泛白，雨声渐渐小了下去。她赶紧起身，匆匆披上外衣，都来不梳妆打扮，匆匆进了宫。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她远远地就看到了萧祈越。她面上一喜，快步小跑过去。
“萧祈越！”
她的声音清脆，男人一听到，立即回过了头来，只不过眼底闪着复杂情绪。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急切道：“跟我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无论如何，萧祈越都不能再留在皇宫了。
等皇帝知道这事之后，只怕第一个想除去的人，就是他了。
掌心的温热，让男人有一瞬间的愣神，只不过……下一秒，一道身影拦在了两人面前。
玉贵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这是要去哪儿呢？”
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慵懒，却掩盖不了她声音中的冷意。
“楚婳给玉贵人请安。”
“免礼吧。楚小姐匆匆忙忙的，是有什么急事吗？”她这话虽然问的是楚婳，视线却落在了她身侧的男人身上。
楚婳抬眸，正好对上了那一双如湖水一般湛蓝的眼眸。她的脑海中迅速掠过了四个字——
天生异瞳。
莫非，这玉贵人……是冥族的人？
想到这，她的脸色煞白，手也捏紧了几分。
察觉到她的异常，萧祈越关切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贵人，臣女找七皇子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直接对上玉贵人那一双眼睛。
只不过，她装得再好，也还是被玉贵人察觉到了异常。她盈盈笑道：“楚小姐今日……好像有些怕我。”
“怎么会呢？臣女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七皇子讲，心中急切罢了。”
现在最重要的，的确不是玉贵人的身份，而是萧祈越。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只怕萧翊马上就要进宫了。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能躲一日是一日。实在不行，将他送到鬼医谷去。
至少，朝廷还不敢随便动鬼阁。
“七皇子，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了吗？”
话音刚落，楚婳猛然转过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侧的人。
“合作？什么意思？”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