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闻萧瑟的话,她深以为然:“如今朝堂虽暂归平静,但暗流仍在。我们必须占据主动,先找到瑾言,拿到名单,才能掌握更多胜算,避免节外生枝。”
这时,君凝端着一碟刚做好的桂花糕从内堂走出,听到几人的谈话,将糕点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如今天启城全城戒备,瑾言逃不出去,就得找个地方躲,可是他会躲在哪儿?”
萧瑟目光望向窗外渐渐散去的晨雾,语气笃定:“瑾言此人,生性多疑,又贪生怕死。如今他已是丧家之犬,必然不敢信任陌生人,更不敢躲在偏僻的地方 —— 那些地方最容易成为搜捕的重点。他唯一的去处,必然是一个值得他完全信任之人的所在。”
叶若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莫非......”
萧瑟语气平静道:“他会找那个如今天启城中唯一在乎他性命的人。”
正如萧瑟所料,瑾言悄然潜入瑾仙住处,唯有他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反观瑾宣恨不得要将瑾言灭口。二人说话间,白王萧崇突然来访,故意向瑾仙透露他已代大理寺卿彻查百官联名手书的事情。
雪落山庄的凉亭内,晨风吹拂着纱帘,几人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叶若轻声说道:“白王进了宏清殿,看来大家都知道瑾仙公公是瑾言公公最后的救命稻草,只不过,瑾仙公公的交道可不好打。”
萧瑟指尖转动着茶杯,“二哥有圣上口谕,天启上下就没有他不能打的交道,毕竟谁都不想下天狱。”
叶若依眉头微蹙,疑惑道:“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圣上为何要将此事交给白王?”
“二哥为人做事稳重,交给他去做才能服众。”萧瑟语气笃定道。
一旁的司空千落听得有些不服气,鼓着腮帮子说道:“我们呢?我们才是解决了这场兵乱的人啊。”
君凝柔声解释道:“我们在他们眼中是琅琊王军一伙的,让我们去查,恐怕天启城中的那些官员都会寝食难安。”
叶若依叹了口气:“那我们怎么办?既然此事交给了白王,我们很难参与其中,总不能明抢吧。”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姬雪一袭白衣,快步走进凉亭。君凝见她来了,连忙起身招呼:“姬雪,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瑾言公公和那份手书的事。”
姬雪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在石凳上坐下:“巧了,方才我们百晓堂来了一位特别的主顾。”
萧瑟抬眸看向她,语气平静:“瑾仙的人。”
姬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聪明,会显得我很呆的。” 见萧瑟挑眉催促,她收敛笑意,正色道:“没错,瑾仙公公已经联系我们了,说会把瑾言送到百晓堂,让我们保护他的安全。”
司空千落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猛地站起身:“那太好了!等瑾言被送到百晓堂,我们直接把他抓起来,那份手书不就成我们的了?”
君凝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千落,生意可不能这么做。姬雪虽然是我们的朋友,但百晓堂这么多年的声誉,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于一旦。”
萧瑟点头附和:“阿凝说得对,情分是情分,生意是生意。百晓堂有自己的规矩。”
叶若依皱着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姬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从容道:“自然是等一等瑾仙公公的条件了。”
“不能这么等下去。” 萧瑟放下茶杯,眼神锐利,“我已经猜到瑾仙公公的所需了,我们得提前做准备。”
君凝转头看向叶若依,问道:“若依,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叶若依语气凝重道:“外面盯梢的人比昨天又多了不少,整条街都被探子包围了。以前只有白王和赤王的人盯着我们,可现在,半个天启城的势力都在关注我们,我们的敌人又多了许多。”
萧瑟闻言,却并不意外,他缓缓说道:“对这卷手书感兴趣的又不止我们一家,相信萧羽那边也有很多人盯着他,我们的敌人自然也就是他们的敌人。”
至萧氏皇族下至三十七名官员,派出的死士如一张天罗地网,早已将天启城搜捕得水泄不通,他深知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只在他人一念之间。
瑾仙自知保不住瑾言,带着他来到百晓堂,希望对方能够提供保护,可问题是全城追杀,就算百晓堂倾巢而出,也只有七成把握,所以百晓堂应瑾仙要求,准备召开三言堂会,受邀人便是白王萧崇和赤王萧羽。
很快百晓堂在千金台设立三言堂会,萧羽是第一个进入房间,里面坐着瑾仙和姬雪,以及藏在屏风后面的谨言。
萧羽尚有九成把握,暗示谨言只要交出手书,下半辈子权势依旧,然而富贵险中求,他能活多久全看命有多大。
紧接萧崇单独来到房间,承诺瑾言若是交出手书,废掉所有武功,关进天狱后不会受到虐待,同样也有活下去的盼头,若是新帝大婚或者遭遇天灾,等大赦天下就能恢复自由。
就在这凝滞的氛围中,一道清朗却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两位王爷好生悠闲。”
萧羽猛地转头,看到门口走来的三道身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萧楚河?你来这里干什么?”
为首的少年一身青色长衫,面容俊秀,眉宇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正是永安王萧瑟。他身后跟着雷无桀与司空千落,一人红衣似火,英气勃发;一人黄衣飒爽,眼神锐利。
萧瑟缓步走入室内,目光扫过萧羽与萧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来这赌坊,自然是要参加赌局,你们有人威之,有人诱之,而我就不一样了。”
“哦?” 萧羽挑眉,语气带着不屑,“你能有什么不一样?”
萧瑟脚步一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掷地有声:“我要掀翻这赌桌。”
话音落,他已带着雷无桀和司空千落走到室内。瑾言吓得瞬间躲到瑾仙身后,瑾仙更是立刻握紧风雪剑,警惕地盯着萧瑟三人。
“瑾仙公公别紧张。” 萧瑟神色淡定从容,径直走到姬雪身旁的空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