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将热气腾腾的药送到谢枕弦面前。
“也不知你在家中，是不是真的按时喝了。”
谢枕弦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大夫是好意，谢枕弦这毒古怪，容不得半点马虎。
“回家中时每日都是按时吃药的，不敢懈怠，只是今日忙了些，所以耽搁了。”
谢枕弦嘴中苦涩，在那边解释着。
张医师打了个哈欠：“既然无事，我们也要休息了。”
天晚不好行路，谢枕弦就住在大理寺。
接下来的几日，他都出去询问之前的那些证人，想要从中获得一些线索。
在他查证的过程中，花稳婆的尸首被找到了。
能找到花稳婆的尸首，还是刘稳婆提供的消息。
“我当时就是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回来，跟着看了看，后来天太黑，就跟丢了。”
刘稳婆一脸愁容，没想到这一找，就找到了花稳婆的尸体。
她那时候也是气不过，所以对花稳婆就格外关注一点，没想到这个关注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稳婆看起来被吓坏了，她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汤樾叫狱卒把刘稳婆给送回去。
花稳婆的尸骨并不完整，刘仵作拼凑了一下，才发现这个。
“被丢在荒郊野外，可能是被拾走了。”
刘仵作看着花稳婆的骸骨，脑后明显有凹陷，是被人害死的。
被埋在林子里那么久，一些骨头被野兽拖走，但剩下的这些也足够好好调查一下了。
“像是被铲子重力击打导致死亡。”
刘仵作让人都先出去，他要仔细查验。
谢枕弦就在外面等着。
陈意浓在门内门外走了好几遍，心情有些忐忑。
史怀义得了消息急匆匆赶过来，“那稳婆的尸身找到了？”
谢枕弦点点头。
“找到了，跟我们猜的差不多，人死了，查起来就更麻烦了。”
这些年过去，杀了花稳婆的人都不好找，又是一桩陈年旧案。
陈家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眼下陈志尚没有得到消息，贾家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贾彦不愿意透露出去，所以他们才不知道。
丁若琳还被关着，她的情况不适合带出来问话，人疯疯癫癫的。
刘仵作验了尸体，的确是被他杀，致命伤就是后脑那边。
“那埋骨之地离花稳婆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只不过那林子实在是没什么人去。”
林子里杂草丛生，还不知道有什么野狗之类的在里面生活，本来住在那附近的人就少，更不可能有人过去了。
汤樾也过来：“那个刘稳婆说，看见花稳婆大晚上见了一个人，就是到那个林子里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她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别的一概不知。”
时间过去很久，刘稳婆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些。
花稳婆在宣京也没多少认识的人。
“恐怕得问一问贾家出去找稳婆的人了，看他们还记不记得在哪里找到的花稳婆。”
汤樾才说完，外面就有人通传，说是贾彦来了。
这人来得巧，一进来就把人给送到他们面前。
“她是出去请稳婆的丫鬟，你们可能会需要问她点东西。”
谢枕弦看了贾彦一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贾公子手眼通天，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知道。”
听到谢枕弦话里的揶揄，贾彦神色不变。
“不是我手眼通天，这是我这段时间了解了一下这件事情，把你们可能要问询的人都带来了。”
经手过陈紫韵生产之事，还有在孕中伺候陈紫韵的，贾彦早就盘问过了，眼下就只剩下这些人了。
他主动交给大理寺询问，一副心怀坦荡的样子。
汤樾把人给接手过来，那丫鬟没等人盘问，就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这花稳婆是奴婢找的，可奴婢真不是有意害夫人的。”
她急得哭了出来。
“花稳婆也算是有点口碑，所以奴婢才找她的，奴婢真的很认真在找稳婆的。”
丫鬟没有说谎，她还特地找了那些有经验的稳婆，除了花稳婆之外，别的稳婆都是口碑在外，不少人交口称赞。
谢枕弦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只是在这边哭哭啼啼也不是个办法，只能先行带下去。
贾彦看着人，“看起来她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汤樾倒是不在乎这些。
“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贾公子，贾公子今日好意我心领了，请回吧。”
汤樾不想透露太多，毕竟是不是贾家做的还不好说，只凭那些口头上的证据可不够。
贾彦明白，所以先行离开了。
谢枕弦跟汤樾低声说：“我去找那个丫鬟再问问。”
“去吧。”
左右这边也没什么别的线索了。
谢枕弦走进去，丫鬟蹲在角落，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见谢枕弦来了，她哆哆嗦嗦开口：“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花稳婆心怀鬼胎，我真的没有撒谎。”
她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眼下进了大理寺，还不清楚能不能出去。
谢枕弦蹲下来：“我不问这个，你和我说一说贾家的事情，不管大的小的，最好跟贾彦有关系。”
贾彦这个人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
丫鬟像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不言语。
“你不说，就得换个地方待着了，那边待的可都是犯了重罪的人，你要是再不交代，还会被用刑，不如我先带你去看看？”
谁要看那个东西，丫鬟赶紧说：“我，我知道一些公子的事情。”
她就是在内院伺候的，知道的消息可不少。
“说说看。”
谢枕弦也想了解一下贾彦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如今的夫人，经常被公子苛待。”丫鬟低声开口，“公子好像只要心情不好或者夫人说错了什么，就会对夫人动手。”
她细细说着贾彦那些手段，有时候会有伤口，但都是在看不见的地方。
而且陈惜蕊惧怕贾彦，也不敢往外说，只是受着。
“哪怕如今夫人有孕，公子也是不管，就好像腹中的孩子不是公子的一样。”
丫鬟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因为这句话她早就想说了。
贾彦看着十分冷漠，好歹陈惜蕊跟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看着竟是一点情分也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