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盯着秦枫，眼神里的玩味和欣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冰冷。
“秦枫先生，你很幽默。”
她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温度。
“但我不喜欢在工作时间开玩笑。”
秦枫从椅子上站起来，表情平静。
“我也不喜欢。”
他回应。
“所以，关于技术调查，还有其他问题吗？
“如果没有，我需要回去工作了。”
柳菲看着他，忽然又笑了。
这次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征服欲。
“技术的问题，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今晚七点，静安路的‘云顶’西餐厅，我订了位置。”
她抬起下巴，目光直视秦枫。
“这不属于尽职调查的流程，
“只是我个人对你的技术构想很感兴趣，想和你深入探讨一下。”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给你的一个机会。”
秦枫看了一眼那张名片，没有去拿。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好。”
一个字，让柳菲的嘴角重新勾起得意的弧度。
她就知道，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捷径。
柳菲觉得，就是想把秦枫当成男模来玩，怎样？
秦枫转身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在柳菲看不见的角度，
他飞快地给戴晴发了条信息。
“戴总，柳菲有问题，晚上我探一下她的底，看是她个人还是晨星资本的态度。”
戴晴秒回。
“注意安全，别吃亏。不行就掀桌子，投资我们再找。”
秦枫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要的，就是老板这句话。
...
晚上七点，云顶西餐厅。
餐厅位于市中心摩天大楼的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滨海市璀璨的夜景。
柳菲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换下职业套装，
穿了一条剪裁合体的红色连衣裙，衬得她皮肤雪白，气场强大。
秦枫准时出现，依旧是白天那身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裤。
他坐下后，目光没有在窗外的夜景上停留，也没有过多打量对面的柳菲。
“柳小姐，你想聊什么？”
他的直接，让柳菲准备好的一套开场白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有些不悦，但还是维持着优雅的笑容。
“不急，先点餐。”
她将菜单递给秦枫。
秦枫随意翻了翻，上面昂贵的价格让他皱了下眉。
“我随意，你点吧。”
柳菲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轻视。
她熟练地点了两份顶级的惠灵顿牛排，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秦枫，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天才，为什么会选择跟着戴晴，挤在那种破办公室里？”
酒上来了，柳菲为两人倒上酒，晃动着红色的酒液。
“你的能力，值得一个更好的平台，更大的世界。”
秦枫切着牛排，头也不抬。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好？”柳菲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
“每天挤地铁，吃泡面，为了几百万的投资点头哈腰，这也叫好？”
“你还年轻，可能不明白金钱和地位意味着什么。”
她身体前倾，声音放低，带着诱惑。
“来我们晨星，我保证， 你跟我混，不出三年，你就能站在这扇窗前，感觉整个城市都在你的脚下。”
秦枫终于停下了刀叉。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柳菲。
“柳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写代码，拼命地想要创业成功吗？”
柳菲以为他要开始讲述自己渴望成功的野心，饶有兴致地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秦枫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柳菲从未见过的柔和光芒。
“因为我答应过我的女儿们，要给她们买一个大大的城堡。”
柳菲的笑容僵在脸上。
女儿们？复数？
秦枫没有理会她的错愕，
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里充满了为人父的骄傲。
“我有一个特别美丽的老婆，她是我大学同学，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我们有两个孩子。”
他伸出两根手指。
“二宝叫彤彤，今年四岁了，特别活泼可爱，就是有点调皮。”
“大宝还在妈妈肚子里，再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是个小公主，叫凡凡。”
秦枫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柳菲的脑海里炸开。
已婚？
有孩子？
而且是两个？！
这怎么可能！
他看起来明明就还是个大学生的样子！
她脑中那个“出身贫寒、野心勃勃、可以为前途牺牲一切”的剧本，在这一瞬间，被撕得粉碎。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她用来诱惑对方的筹码，在“老婆孩子”这四个字面前，显得那么可笑和廉价。
“你……你结婚了？”
柳菲的声音有些干涩，完全失去了刚才的从容。
“当然。”秦枫的回答理所当然，“我女儿都四岁了。”
他看着柳菲震惊的表情，补充道。
“我每天努力工作，就是为了早点下班回家，给我老婆做饭，陪我女儿玩游戏。”
“至于你说的，把城市踩在脚下。”
秦枫笑了笑。
“我没兴趣。我只想把我的公主们，捧在手心上。”
柳菲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
还有，什么叫二宝四岁了，大宝还在肚子里？搞什么魔幻？
她精心设计的陷阱，她自以为是的拿捏，
在对方眼里，竟然只是一个无聊的笑话。
就在这时，秦枫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温柔。
“喂，苏念学姐？”
他的声音，是柳菲从未听过的宠溺。
“秦枫！你这个大忙人，在哪潇洒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一丝娇俏的女声。
柳菲的心猛地一沉。
苏念？名字这么好听。
“我在云顶吃饭呢，怎么了？”
“云顶？这么巧！我跟墨潼就在楼下逛街呢！看见你们公司那辆玛莎拉蒂太扎眼了，我们一眼就看见了！”
“跟谁吃饭啊？是不是背着我们家洛洛跟哪个小妖精约会呢？”
秦枫哭笑不得。
“胡说什么呢，谈工作。你们上来吧，正好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好嘞！等我们！正好让你这个土财主请我们吃顿好的！”
电话挂断。
秦枫抬头，对上柳菲探究的目光，他坦然地解释了一句。
“我老婆的两个闺蜜，也是我的朋友，她们正好在附近。”
老婆的闺蜜？
柳菲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不知为何，又升起一种更强烈的不安。
几分钟后，两个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
那一瞬间，整个餐厅的光线，都仿佛被她们吸引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女孩，一头火红色的大波浪卷发，穿着性感的黑色吊带裙，身材火辣，五官明艳得极具攻击性。
她踩着高跟鞋走来，每一步都摇曳生姿，像一团行走的火焰。
跟在她身后的女孩，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气质清冷疏离。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人，却因为那份冷淡，而产生了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距离感。
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美得惊人的女孩。
她们径直朝着秦枫这一桌走来。
“秦枫！”
咖色秀发女孩苏念人未到，声先至，她毫不客气地在秦枫身边坐下
“可以啊你，都混到来这种地方消费了。”
她说着，目光才转向对面的柳菲，上下打量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哟，这位是？”
另一个女孩池墨潼则安静地在另一边坐下，
她只是朝柳菲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拿出手机，开始处理什么信息，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柳菲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和气场，在这两个女孩面前，竟然显得有些黯淡。
一个明艳如火，一个清冷如月。
秦枫，他的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顶级的女人？
而且看她们与秦枫亲昵自然的态度，关系显然非同一般。
“这位是晨星资本的柳菲柳小姐，我们正在谈投资的事情。”秦枫简单介绍。
“哦——投资人啊。”苏念拉长了语调，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柳小姐真是年轻有为，还这么漂亮。”
她嘴上说着恭维的话，但那眼神，却像x光一样，要把柳菲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柳菲强撑着笑容。
“苏小姐过奖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个饭局，已经彻底失控了。
她看着被两个绝色美女环绕、谈笑风生的秦枫，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从心底疯狂地涌了上来。
凭什么？
一个还没毕业的穷学生，凭什么能拥有这一切？
一个那么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女儿，
现在又冒出来两个关系匪浅的绝色闺蜜！
而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爬到今天的位置，却要在一个男人面前，遭受这样的挫败！
柳菲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看着秦枫，一字一句地开口。
“秦枫，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苏念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秦枫抬起眼皮，平静地看着她。
柳菲迎着他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残酷的弧度。
“别忘了，你们公司的生死，现在，握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