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汪璒突然严肃起来，\"如果我有不测，U盘里有全部证据的备份密码是我们的初见日期。\"
路杊震惊地看向她：\"你不会有事。\"
隧道出口近在眼前，一辆卡车突然横向堵住了去路。路杊急刹车，车子打滑撞上护栏。
\"下车！\"他拉着汪璒跳出车子，向隧道侧面的维修通道跑去。
追兵紧随其后。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路杊踹开它，外面是繁忙的街道。他们混入人群，暂时甩开了追踪者。
\"分头走，\"汪璒喘息着说，\"你去教堂找徐姜屿，我去送证据。\"
路杊抓住她的手腕：\"不行！太危险了！\"
汪璒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留下一个仓促的吻：\"相信我，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她挣脱他的手，消失在人群中。
路杊站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最终，他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他必须找到徐姜屿，然后去保护汪璒。
旧教堂钟声敲响六下时，路杊在告解室的后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徐姜屿。他的腹部中弹，已经感染发炎。
\"川子......\"徐姜屿虚弱地抓住他的手，\"名单......汪璒......\"
\"她安全了，证据已经送出。\"路杊撒谎安慰他，\"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
徐姜屿摇头：\"听......听我说......高层不止我们知道的那些人......汪璒......有完整名单......小心......\"他的手突然垂下，陷入昏迷。
路杊拨通急救电话后，立刻尝试联系汪璒。依然无法接通。
夜幕降临，路杊站在医院走廊，手机屏幕上是汪璒最后发给他的信息：「证据已送达。不要找我，等一切结束。」
他握紧拳头。不，他不会再次失去重要的人。如果汪璒想独自面对危险，那她就太不了解路杊了。
第二天清晨，整个警局震动。检察长亲自带队，以腐败罪名逮捕了局长和三名高级警官。新闻铺天盖地，称这是本世纪最大的警界反腐行动。
但汪璒依然下落不明。
路杊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甚至联系了她极少提及的家人，都一无所获。直到第三天，他的公寓门铃响起。
门外站着汪璒，脸色苍白，左臂吊着绷带，但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不请我进去吗？\"她轻声问。
路杊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让她轻呼一声。他立刻松开，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伤势：\"你......\"
汪璒用没受伤的手捂住他的嘴：\"先听我说完。案子还没结束，最高层的那个人还没落网。我需要消失一段时间，继续调查。\"
路杊的眼神变得锐利：\"不行！太危险了！\"
\"所以我来告别。\"汪璒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有线索，但别现在看。等我联系你。\"
路杊抓住她的肩膀：\"让我帮你。我们一起——\"
\"不。\"汪璒坚决地摇头，\"你已经因为我差点丧命了。我不能......\"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不想失去你。\"
路杊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愤怒、恐惧和无尽的眷恋。汪璒回应着，泪水滑落脸颊。
\"至少告诉我，\"分开时路杊抵着她的额头问，\"那天在咖啡馆，你和徐姜屿说了什么？\"
汪璒微笑：\"我说我不能再利用你了，因为......\"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爱上你了。\"
路杊再次拥抱她，这次温柔而克制：\"活着回来，汪璒。我等你。\"
汪璒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入电梯。当电梯门关闭的瞬间，路杊感到心脏仿佛被撕裂。他不知道这次分离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能否再见到她。
但他知道，无论等多久，他都会等下去。
回到屋里，路杊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字条：「密码是我们第一次共进晚餐的日期。等一切结束再看。——璒」
路杊将U盘锁进抽屉。他会等她，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等到他们之间不再有秘密和谎言。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希望，也带着未知的危险。
三个月过去了。
路杊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从未打开过的U盘。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就像他阴郁的心情。汪璒仿佛人间蒸发，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连她的助理符媛圆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办公桌上摊着结案报告——以汪副局长为首的腐败网络被彻底捣毁，十五名高级警官落马，包括前任局长。媒体称这是警界史上最彻底的一次清洗。路杊因功晋升为内部监察科副科长，但他感受不到任何喜悦。
\"路队，徐组长醒了。\"王然推门而入，声音里带着兴奋，\"他想见你。\"
医院的走廊总是太长。路杊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推开病房门，他看到徐姜屿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眼神清明。
\"川子......\"徐姜屿虚弱地笑了笑，\"我错过所有好戏了？\"
路杊拉过椅子坐下：\"你差点错过了自己的葬礼。\"他顿了顿，\"汪璒失踪了。\"
徐姜屿的表情变得严肃：\"我知道她会这样。\"他示意路杊关上房门，然后压低声音，\"她去找最后那个人了。\"
\"谁？\"
\"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那个人的代号叫'夜枭'，是整张腐败网络的最高层。\"徐姜屿艰难地坐直身体，\"路杊，汪璒的卧底任务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她不只是协助调查，她是主动请缨的。\"
路杊握紧了拳头：\"什么意思？\"
\"三年前，她的妹妹在一起警方突袭行动中意外身亡。调查显示是行动情报被泄露，导致毒贩早有准备。\"徐姜屿的眼神充满怜悯，\"汪璒不相信是意外，她利用律师身份暗中调查，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了'蝴蝶'组织。\"
所以这就是她甘愿冒险的原因。路杊胸口发闷：\"她接近我......\"
\"最初确实是为了获取案件信息。\"徐姜屿坦然道，\"但后来......\"他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完整档案，包括她的每周汇报。你自己看吧。\"
档案很厚。路杊快速浏览着，心不断下沉。汪璒的汇报详细记录了她如何刻意接近他，如何利用他的信任获取案件细节。最刺痛他的是那句标红的备注：\"必要时可利用情感关系\"。
\"看看最后几页。\"徐姜屿提醒道。
路杊翻到最后，发现是汪璒最近三个月的汇报。与早期不同，她开始回避谈论与路杊的私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