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收到赵明远邮件那天，天刚蒙亮。邮箱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林野：
xx教育集团已同意与我们展开战略合作洽谈。鉴于你在项目中的表现，我决定由你全权负责本次合作对接。会议安排在下周二上午十点，地点为xx教育总部会议室。请提前准备谈判方案，并确保条款清晰、利益可控。
——赵明远】
李阳凑过来看屏幕时，椅子在地板上滑出尖锐的摩擦声。“卧槽！”他猛地往后一靠，“这下要真动起来了？”
我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战略级合作啊。”他声音压低了些，手在键盘上敲得更快，“不是那种签个协议就完事的那种。”
我点了根烟：“问题是我不知道对面坐的是谁。”
他愣住，手停在半空：“啥意思？”
我把匿名邮件调出来。屏幕上那串数字像某种密码。
“张铭和那边有资金往来。”我指着其中一行，“时间对不上。”
李阳的脸色变了，像是被冷水泼醒：“这不是合作，是设局？”
“还不确定。”我把笔记本合上，金属盖子发出闷响，“但肯定不只是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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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我和李阳几乎没怎么睡觉。
从融资记录到产品架构，从客户画像到宣传文案，所有能查的资料都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
模拟器一直开着，推演了十几种谈判场景。
“你觉得他们会提什么？”李阳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问。
“资源绑定。”我说，“一旦签了独家，咱们就被绑死了。”
“那你怎么打算？”
“先稳住他们。”我笑了笑，“再找破绽。”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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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早上九点半，我和李阳走进xx教育总部大楼。
前台登记完，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带我们进会议室。
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
主位那人自我介绍说是陈宇，旁边两位分别是法务和产品经理。
气氛看起来不错，甚至有点热情。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鞋底踩了什么东西，不疼，但硌得慌。
“林先生，久仰。”陈宇伸出手，握手的力道拿捏得很巧。
“陈总客气。”我回握了一下，“我们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哈哈。”他招手让服务员上咖啡，“咱们开门见山吧，合同你们看过吗？”
我翻开文件扫了一眼。
果然有问题。
第七条写着“数据共享”，表面上是技术互通，实际上意味着我们要把用户行为数据开放给他们。
第九条更离谱，“优先采购条款”——新产品必须优先考虑他们渠道首发。
这不是合作，是想当爹。
“这个数据共享条款，”我抬头看着陈宇，“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
“就是算法系统打通，提升协同效率。”他语气轻松。
“那如果数据泄露，责任怎么分？”我继续追问。
他顿了一下：“我们会签保密协议。”
“但合同里没写。”我指了指页面，“也就是说，出了问题只能靠道德约束？”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陈宇的笑容收敛了些：“林先生果然谨慎。”
“我只是不想将来因为一个模糊条款，导致公司受损。”我语气平稳，“毕竟，合作的基础是信任，而不是风险。”
他看了我一眼，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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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进行到一半，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未知账号
主题：小心你的左手边
我心头一紧，迅速点开附件。
pdF文档标题是《xx教育-境外资金流向追踪》。
翻了几页，我瞳孔一缩。
录音记录显示苏晴曾多次与一名境外人士通话，内容涉及“计划按预期推进”。
而那个账户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张铭的资金往来清单里。
我猛地抬头，看向左侧玻璃墙。
那里挂着一幅画，画框边缘隐约有个微型摄像头。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了口咖啡，悄悄用手机拍下了那个位置。
然后不动声色地给李阳发消息：
【回去之后立刻查这栋楼的监控权限归属】
他点了点头，低头假装整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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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陈宇的声音把我拉回来，“你怎么看这条款？”
“可以改。”我笑了笑，“比如‘数据共享’改成‘定向接口调用’，既能协作，又能控制边界。”
“会不会太麻烦？”法务代表皱眉。
“不麻烦。”我淡淡地说，“只要大家都有诚意。”
会议室里的气氛又微妙起来。
“林先生果然思路缜密。”陈宇终于开口，“不过有些事情，可能你还没完全了解清楚。”
“哦？”我挑眉，“比如？”
他没有回答，只是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口气。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李阳的消息：
【野哥，刚才那个摄像头，管理人是——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