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指节泛白，像是要把那行字攥进骨头里。
【野哥，刚才那个摄像头，管理人是——苏晴】
李阳发来的这几个字，像根细针，顺着脊椎往上扎。会议室的空气还闷着咖啡香，陈宇正慢悠悠地搅动杯子里的深褐液体，张铭却突然推门进来。
“哎呀，这么热闹也不叫我。”他嗓音亮堂，笑容挂在脸上，像贴了层塑料薄膜。手里拎着个黑皮包，动作熟稔得像是早就在门口候着。
我心头一沉，表面没露半点：“张哥怎么来了？”
“赵总临时交代，让我作为协调方参与这次合作洽谈。”他拉开椅子坐下，动作流畅得仿佛这位置本就属于他，“这种战略级项目嘛，多一双眼睛，心里踏实。”
李阳的脸色变了变，但没出声。
陈宇倒是放松下来，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张经理在，那就更稳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巧合，是安排好的。
张铭翻了翻合同，语气轻描淡写：“林先生刚才对条款有些异议？我觉得吧，咱们都是为了公司发展，小分歧可以协商。”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来，眼神里带着点试探。
“当然可以。”我笑了笑，“不过‘数据共享’改成‘定向接口调用’，既保障协同效率，也避免边界不清的风险。这个建议，我还是坚持。”
张铭挑眉：“那不就成了技术对接？你们那边能跟上节奏吗？”
我淡淡一笑：“我们已经做过三轮压力测试，系统兼容性没问题。”
“哦？”他装作惊讶，“看来你准备得很充分嘛。”
“不如这样。”我合上文件，语气平稳，“我们先签一份备忘录，把核心框架定下来，细节部分后续再逐步完善。大家觉得如何？”
陈宇沉吟片刻，点头：“可以考虑。”
张铭却笑了：“林兄弟这是想拖后腿啊？我看还是尽快敲定条款，别让机会溜走。”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合作不是签字游戏，是要落地执行的。你觉得呢，张哥？”
空气一下就冷了下来。
李阳低头记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悄悄给我发了个消息：
【野哥，我查到摄像头的历史记录，多次‘故障’时间点，刚好是我们讨论关键条款的时候】
我瞳孔一缩，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既然大家都同意备忘录方案，那就先确定几个关键节点。”我翻回合同首页，“比如产品上线时间、渠道分配比例、还有用户数据归属。”
张铭冷笑：“你这是故意绕开重点。”
“我只是不想在没搞清楚风险之前，就把公司往火坑里带。”我直视着他，“张哥，你说呢？”
他眯起眼，嘴角抽了一下，旋即又露出笑容：“年轻人谨慎一点也好。”
会议最终没谈出什么实质性进展，草草收场。
走出会议室，我回头看了一眼墙上那幅画。
摄像头依旧静静嵌在角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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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李阳才低声开口：“野哥，我查到了更多东西。”
“说。”
“苏晴的账户不止一次向境外转账，金额不大，但频率很高。”他递来一张截图，“而且这些资金流向，最后都汇总到了一个匿名离岸账户。”
“有没有关联到张铭？”
“目前还没直接证据，但我发现他们之间的通讯记录异常频繁。”他顿了顿，“甚至比张铭和他老婆还勤。”
我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压低声音，“他们之间可能不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我沉默了几秒，掏出手机给模拟器发了个指令：
【分析：xx教育合作谈判局势演变概率】
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结果：
【局势恶化概率：78.6%
张铭干预影响指数：极高
苏晴角色权重：关键变量
建议策略：稳中求变，暂避锋芒】
我深吸一口气，点燃一支烟。
“接下来几天，盯紧苏晴。”我对李阳说，“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明白。”
车窗外霓虹灯开始闪烁，魔都的夜晚慢慢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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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收到赵明远的消息：
【林野，听说谈判不太顺利？】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几秒，回复：
【有些意外因素干扰，我会处理好。】
刚按下发送键，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匿名短信：
【小心你的左手边】
我猛地抬头，看向办公室窗户外。
对面写字楼某个窗口，窗帘晃了一下。
我抓起望远镜凑近一看，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铭。
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似乎正在拍照。
我迅速关上百叶窗，转身拨通李阳电话：
“立刻查对面楼是谁租的。”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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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李阳回信：
【野哥，对面楼最近一周被一家叫‘恒瑞咨询’的公司短期租赁，法人代表是——苏晴】
我握紧手机，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围猎。
而我才刚刚看清他们的套路。
“张铭，苏晴……”我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神逐渐冰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办公室外，天色渐暗，风卷着落叶掠过玻璃窗。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的城市灯火如星海，而我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