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道:“警方当然已经介入,抓了涉事的女财务赵玲玲。
但损失已经造成,这黑锅,不是她一个财务人员背得动的。”
陈小凡点点头道:“没错,这件事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很有可能会牵连到我老板头上。
孟彤,你再探再报,我马上去见老板。”
孟彤笑道:“你拿我当斥候密探了是不是?”
陈小凡道:“谁让你是我的心腹爱将,我只信得过你。”
孟彤冲他瞪了一眼道:“谁是你爱将?
别说那么暧昧。
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了,看会不会罚你睡沙发。”
陈小凡笑道:“你自称是我的人,怎么就不是爱将?
快去吧。”
他没时间跟孟彤开玩笑,赶忙来到刘金永办公室。
只见刘金永手里拿着一根烟,后腰倚在办公桌上,看着窗外沉思。
在陈小凡的认知里,刘金永很少抽烟。
对方只有在思考极其困难的事,才会摸出来一根点上。
所以其抽屉里的烟,常常因为抽不完而发霉掉。
此时他主动开始抽烟,说明碰到的烦心事不小。
“老板,”陈小凡喊了一声。
刘金永没有回头,淡淡地道:“你都听说了吧?”
“我听说了,”陈小凡关心道:“这件事情会影响到您么?”
“不知道,”刘金永坦然道,“目前这件事会不会发酵,还不一定。
要是发酵,将来会到什么程度,也说不准。
你先以私人的名义,去公安局问一问,玲玲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从小就做事稳重,循规蹈矩,以为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
“好,我马上过去。”
陈小凡离开刘金永办公室,立即赶往市局。
他先来到马强办公室,直接推门进去。
马强没好气地道:“进来不会敲门。”
“怎么,你这办公室里藏着漂亮女警花?”陈小凡道:“别忘了,小美怀着孕,你要是敢胡搞,对得起人家么?”
“你少给我栽赃,小美现在本来就对我疑神疑鬼,要是你再瞎说,我就没法活了。”
马强道:“你来什么事?
是不是为了林纺那个女财务?”
陈小凡道:“不愧干过刑警,猜得不错。
她现在在哪儿?
问出什么没有?”
马强道:“已经做过笔录,她声称那笔钱,是她们财务科主任孙健仁命令她汇的。
但孙建仁也在我们局做笔录,他却矢口否认曾经下过那个命令。
所以无凭无据,你老板那个内侄女,恐怕情况不妙。”
“我能去见一见她么?”陈小凡问。
马强起身道:“我带你过去。”
陈小凡跟着他来到拘留室,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蜷缩在铁栅栏后面。
那女孩儿陈小凡见过一两次,正是赵玉秋的亲侄女,赵玲玲。
赵玲玲抬头看到了陈小凡,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抓住铁栅栏,哭道:“小凡哥,是我姑父让你来的是不是?
麻烦你跟他说,那笔款真是我们孙主任让我汇出去的。”
陈小凡道:“那笔款,是不是手续不全?”
要是汇款手续齐全,即使汇错了,也不会让财务承担责任。
赵玲玲点点头,道:“可是我们孙主任说,这笔款很重要,必须当天汇出。
剩余的手续,他会马上补齐。
他是我们财务科的领导,命令我也不敢不听啊。”
陈小凡道:“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听到或见到他对你说这番话。”
赵玲玲眼睛哭得跟桃一样,微微摇摇头道:“好像没有。
可他的确就是这样命令的。
要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汇出,手续不全的汇款。”
陈小凡道:“玲玲,你先别激动,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赵玲玲隔着铁栅栏,拉住陈小凡的手道:“小凡哥,您替我姑姑,姑父说一声对不起,我没想给他们惹麻烦。”
“好,我一定替你把话带到。”
陈小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将心比心,这个女孩儿母亲早亡,虽然有幸被姑姑当做干女儿养大,但毕竟不是亲妈,所以内心极其敏感。
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她自然觉得愧对姑姑和姑父。
陈小凡在马强的带领下,又来到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一个滞留室,屋里没有铁栅栏,有沙发茶几和饮水机。
一个穿着马甲西裤,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
那正是林纺集团财务科科长孙建仁。
“马队长,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孙建仁站起身问道。
马强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陈小凡道:“这位是市府办陈主任。
他有几句话要问你。”
孙建仁扶了扶眼镜,轻轻哼了一声道:“我认识陈主任,刘副市长的专职秘书,对吧?
你是想把汇错款的黑锅,甩到我头上?”
陈小凡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便不好,平静地道:“那笔汇款手续不全,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孙建仁道,“我们集团有严格的汇款制度,任何手续不全的款项,禁止汇出。
没想到那个小赵,平常看起来很老实,这次胆子却这么大。
我建议对她严查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利益输送。
要不然,她的行为逻辑没法解释。”
陈小凡冷声道:“她之所以汇出那笔款,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命令?”
孙建仁瞪大眼睛道:“陈主任,您不能血口喷人呐。
我知道她是刘副市长的内侄女,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
可总不能把这黑锅,真的让我来背吧?
她难道说,是我让她汇出的款项?
天呐,这就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她有什么证据?”
陈小凡静静地看着他,双手插入头发,做出抓狂的样子,说道:“你确定没有下过命令?”
孙建仁暴躁地大声道:“我一定、确定、以及肯定,我从来没有对她下过命令。
她现在就是犯了错误,所以像疯狗一样,四处攀咬。
她就算是领导的亲属,可也不能随随便便污蔑我这老实人吧?
亏我平常还对她不错,没想到,她这么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