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3年,深秋的寒风已然带着凛冽的意味,席卷过汉中与凉州交界处的荒原山峦。持续月余的厮杀,让这片土地饱饮鲜血,空气中似乎都凝结着化不开的铁锈与肃杀。
战争的天平,随着两支生力军的抵达,开始剧烈晃动。
北面,烟尘滚滚,旌旗如云。北汉皇帝吴权的次子,辽王吴浩,亲率麾下精锐,会同并州都督张燕紧急征调而来的八万援军,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抵达了汉中北部的重镇——安阳城。军容鼎盛,刀枪映着秋日的寒光,带来了决定性的力量。
几乎同时,西北方向,北平王吴恒与镇北将军管亥所部的七万援军,也浩浩荡荡开进了凉州武都郡,稳住了北汉在凉州方向的阵脚。
至此,蜀汉与北汉关于华夏西北之地的争夺战,投入的兵力规模达到了空前的地步,全面爆发的决战态势已然形成!
在安阳城简陋却戒备森严的临时帅府内,年轻的辽王吴浩展现出了与他年龄不符的果决。他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目光锐利。
“张燕都督!”吴浩声音沉稳。
“末将在!”身形魁梧、面容粗犷的张燕踏步出列,他麾下的并州狼骑是北汉有名的精锐。
“居庸关危在旦夕,姜维、廖化将军被困月余,情况不明。你即刻率领三万并州狼骑,轻装简从,以最快速度驰援居庸关,务必解围!若关城尚在,里应外合,击破蜀军!若关城已失……也要将姜、廖二位将军给我接应出来!”吴浩的命令清晰明确。
“末将领命!必不辱命!”张燕抱拳,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凶光。他深知兵贵神速,立刻转身出帐,点齐三万骑兵,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东南方向的居庸关狂飙突进。
吴浩则看向身旁另一员将领张贲:“张将军,你随我率领剩余五万兵马,前往街亭,与司马懿军师、白善将军汇合。西城之失,需重整旗鼓,与诸葛亮再做较量!”
就在吴浩分兵的同时,居庸关的战事,确实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这座险峻的关隘,在蜀军主将马岱,以及副将张苞、关兴轮番不计代价的猛攻下,早已残破不堪。关墙上布满了被投石车砸出的坑洼和火烧烟熏的痕迹,血迹渗透了每一块砖石。
关内,情况更是凄惨。被困月余,粮草早已耗尽,箭矢所剩无几,士兵们不得不宰杀战马,甚至挖掘草根树皮充饥。伤病员得不到有效治疗,每天都在哀嚎中死去。原本的近万守军,在持续惨烈的攻防战中死伤近半,如今还能拿起武器站在墙头的,已不足两千人,而且个个面带菜色,伤痕累累。
主将姜维和廖化,更是身先士卒,多次亲自上阵搏杀,身上都添了数道新伤,旧伤也因得不到休息而反复崩裂,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伯约,看来……今日便是你我尽忠之时了。”廖化拄着卷刃的战刀,看着关下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的蜀军,声音沙哑而疲惫。
姜维年轻的脸上满是血污,眼神却依旧坚定如铁:“廖将军,援军……一定会来的!只要再坚持一刻!”
然而,蜀军的攻势愈发猛烈。在马岱的指挥下,张苞、关兴这两员猛将亲自率领敢死队,顶着稀疏下来的箭矢和滚木,终于再一次强行登上了居庸关的城头!
“蜀军上城了!杀啊!”残存的北汉守军发出绝望的呐喊,扑上去与蜀军绞杀在一起。
姜维和廖化也怒吼着加入战团。姜维枪法凌厉,连刺数名蜀军;廖化老当益壮,刀势沉猛。但蜀军源源不断涌上城头,北汉守军体力不支,伤亡惨重,防线眼看就要崩溃。张苞的长矛如毒蛇出洞,关兴的大刀力劈华山,将北汉士兵纷纷砍倒。姜维与廖化身上再添新伤,被数名蜀军精锐围攻,已是险象环生,在做最后的挣扎。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
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传来了闷雷般的声响,并且迅速逼近!一面巨大的“张”字帅旗和并州狼骑特有的狼头徽记,出现在蜀军后方!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张燕都督来了!”关墙上,一个眼尖的北汉士兵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声呐喊,声音中充满了绝处逢生的狂喜!
正在奋力搏杀的姜维和廖化精神大振!
“将士们!援军已至!随我杀!”姜维挺枪高呼,原本濒临枯竭的身体里仿佛又涌出了力量。
关下,张燕一马当先,看着关墙上惨烈的景象,目眦欲裂:“狼崽子们!随我冲!踏平蜀军营寨,解居庸关之围!”
三万养精蓄锐的并州狼骑,如同真正的狼群,带着滔天的杀气,以无可阻挡的气势,直接冲向了正在攻城的蜀军侧后翼!
马岱、张苞、关兴闻听身后动静,回头一看,只见烟尘蔽日,北汉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顿时大惊失色!他们全力攻城,后方防备相对空虚,哪里想得到北汉援军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
“不好!是北汉骑兵!快!后队变前队,结阵防御!”马岱急忙下令。
但为时已晚!张燕的狼骑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轻易地撕开了蜀军仓促组织的防线,铁蹄践踏,马刀挥舞,蜀军攻城的部队瞬间陷入混乱。
关城之上,压力骤减的北汉守军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在姜维、廖化的带领下,奋力反击,将刚刚登上城头的蜀军纷纷砍杀或推下城墙。
张苞、关兴虽勇,但面对前后夹击,以及并州狼骑凶猛的冲击,也无力回天,只得在马岱的指挥下,率领部队且战且退,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居庸关。
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蜀军,以及关下纵横驰骋的北汉骑兵,关墙上幸存下来的北汉将士们,许多人脱力地瘫倒在地,有的则相拥而泣。绝境逢生,莫过于此。
张燕策马来到关下,抬头望着伤痕累累的关墙和上面那些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守军,尤其是看到浑身是血却依旧挺立的姜维和廖化,这位以悍勇着称的并州都督,也不禁动容,在马上抱拳,肃然起敬。
居庸关,这座几乎陷落的雄关,终于在最后关头,被北汉的生力军硬生生地从蜀军手中夺了回来!西北战局的态势,也因此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