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淼听见磊磊的声音一秒切换正经模式，手抵着姚思安的肩膀推他：“别闹了，儿子回来了。”
姚思安开始反过来压制于淼，薄唇抵着她泛红的耳廓若有似无地摩挲，“怕了？”
“别闹！”于淼小声抗议，“让孩子看到了像什么话，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会乱说。”
“哈哈——”姚思安轻笑，“他说什么了？”
“妈妈，你在哪？”磊磊的声音越来越近。
于淼脸红得快要渗血，“快点起来，他过来了。”
姚思安不情不愿放过于淼，两人慌忙整理衣服，磊磊小跑着冲向于淼。姚思安一把揽住欲图扑向于淼怀里的磊磊，语气十分严肃：“不许再扑妈妈。”
磊磊绷着小脸，“为什么不能，她是我妈妈。”说话的时候还在张牙舞爪扑向于淼。
姚思安直接将磊磊拎走，“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磊磊眼睛红红的，嘴唇嗫嚅着：“坏爸爸。”
于淼瞪了姚思安一眼，朝磊磊招手：“你别逗他！”
磊磊挣扎着朝于淼的方向够，“妈妈，我要妈妈。”
姚思安叹了口气，耐心安抚：“儿子，你妈妈肚子里有小妹妹了，禁不起你那样扑。”
磊磊很委屈，“我不要小妹妹，我要妈妈。”
“胡说！”姚思安语气严肃，“怎么能不要妹妹，那是你亲妹妹。”
“我不要，我要妈妈！”磊磊态度执拗。
“行了！”于淼出言调停，“他才几岁，你逗他干嘛！”
“几岁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就不喜欢，生出来他更不会喜欢。我不能让我闺女还在肚子里就受委屈。”
“呵呵——”于淼讥笑，“你怎么知道是女儿？要还是男孩儿呢？”
姚思安顺口说：“那就再生一个！”
于淼有点生气，和姚思安吵起来：“我是兔子吗？一窝一窝生。姚思安，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能生孩子一无是处？”
姚思安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踩中了于淼的雷区。
“你又过度解读我。”
“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你……”
“爸爸……”磊磊弱弱的声音传来。
姚思安忽然就清醒了，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
于淼也反应过来，但她不想认错，她又没错。就算错了也不是她的错。
姚思安叹了口气，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儿子，爸爸跟妈妈闹着玩呢，别怕。”
磊磊天性敏感，小脸儿皱巴巴的，“你们在吵架。熙熙的爸爸妈妈也吵架，吵得很凶就离婚了。你们也会离婚吗？我又要没有爸爸了吗？”
于淼的泪水顷刻间就落下来。
离婚？他们根本就没结婚，再分开也只能算分手。
无名无分的，生两个孩子，于淼也委屈。
于淼朝磊磊招手，磊磊抬头看着姚思安，姚思安松手，磊磊慢慢朝着于淼走过去，来到于淼身边时，想要抱于淼又犹豫了。
孩子在害怕。他怕伤害妈妈，也怕惹爸爸不开心，怕爸爸妈妈因为他吵架。
出生在单亲家庭，小小年纪又生过重病，磊磊比同龄的孩子要敏感很多很多。
于淼心疼极了，蹲下来将磊磊搂在怀里。母子俩依偎在一起，互为彼此支撑。
姚思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忽感心酸。姚思安走过去，蹲下来，双臂展开，抱紧于淼跟磊磊。
“不会分开的，我们是一家人。”姚思安说。
这一刻，他懂了小家的意义。
“我会努力的。”姚思安说。
于淼轻轻把头靠在姚思安肩上，“我会陪着你。”
磊磊不懂他的爸爸妈妈在说什么，但他们不吵架了，他就开心。
“磊磊也会乖的。”
姚思安揉了揉磊磊毛茸茸的脑袋，“儿子，是爸不对，爸对你态度不好，爸向你道歉。”
磊磊绷着小脸不回应。
于淼笑着捋她儿子的头发，“爸爸道歉了，磊磊该说什么？”
磊磊不情不愿说：“我原谅你了。”
“嗯？”于淼表情严肃了一点，“磊磊，你不真心哦。”
磊磊扁扁嘴，“妈妈，爸爸只喜欢妹妹，不喜欢我了！”
姚思安刚要竖眉毛，于淼瞪了他一眼。
“磊磊，爸爸喜欢磊磊，也喜欢妹妹，爸爸不让磊磊扑妈妈，是因为妹妹在妈妈的肚子里，磊磊扑过来，可能会伤到妹妹，也会伤到妈妈，磊磊明白吗？”
磊磊似懂非懂，眨巴眨巴眼回复：“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
于淼低头亲了亲磊磊的脸蛋儿，夸奖式地说：“磊磊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磊磊伸手轻轻抱住于淼的脖子，又在于淼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妈妈，你能给我生一个小狗狗吗？”
“啊？”于淼哭笑不得。
姚思安听清后轻轻掐了一把磊磊的脸蛋儿，“臭小子，你把你妈的肚子当许愿池了？”
磊磊躲避姚思安的触碰，不想理他。
姚思安咂咂嘴，“还挺记仇。”
“磊磊。”于淼的语气不自觉严肃，“不许对爸爸没礼貌。”
磊磊扁扁嘴，“爸爸先凶我。”
“爸爸向你道歉了，你也接受爸爸的道歉了，你不可以撒谎。”
磊磊一副委屈得要哭了的表情。
“行了。”姚思安开始和稀泥，“孩子还小呢，这是跟我记仇了，过会儿忘了就好了。”
“不行。”于淼态度坚决。
于淼手搭在磊磊的肩膀上，“磊磊，你告诉妈妈，你原谅爸爸了吗？”
于淼表情严肃，磊磊害怕了，转头向姚思安求救。
姚思安刚要开口，于淼一个眼刀劈过去。
姚思安张张嘴，故作为难道：“儿子，咱家你妈是老大，爸爸也救不了你。”
磊磊叹了口气，低着头认错：“妈妈，我错了。”
“真错了？”
“嗯。”磊磊转头看向姚思安，先伸出小手，一本正经道：“爸爸，我们和好吧。”
“噗——”姚思安被他儿子那种皱着眉头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屈服于权威的表情逗笑。
为了缓和关系，晚上哄睡的时候，姚思安特意给磊磊多讲了两个故事，也因此回卧室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于淼因为这十分钟又发了一通脾气，姚思安饶有兴味地听她抱怨。
于淼说了一通，看姚思安没反应，不仅没反应，反而像看戏一样看着她，于淼火气更甚，眼泪跟着噼里啪啦往下掉。
姚思安暗道一声坏了，今晚这觉是没法儿睡了。
于淼边哭边问：“姚思安，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