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摇头，含糊不清地回复：“我身上没有。”
沈适动作僵滞。
“就这么做吧。”宋凝勇敢而无畏，手搭在他皮带上。
“不行。”沈适拒绝。
“你怕了？”
“别犯傻。”
沈适能感觉到，宋凝是想补偿他。他不需要，更不想宋凝用这样的方式补偿。
万一中招……
沈适不敢想。
可又不可抑制地胡思乱想。
如果宋凝的肚子里孕育了属于两个人的小生命，那该是他此生最接近于幸福的时刻。
可他不能，不能用她的痛苦去换取自己的幸福。
沈适的脑子里忽然想起宋念怀过的那个孩子，很可惜，他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不在了。
沈适抱着宋凝坐起，整理被他揉乱的衣裳，刚刚被他解开的扣子又一颗一颗系好。
宋凝坐在沈适腿上，安静地看着他为自己服务，乖巧得像是午睡后被幼儿园老师照顾的小朋友。
扣子系好，宋凝伏在沈适怀里，撒娇地语气说：“抱一会儿。”
“嗯，抱。”沈适亲了亲宋凝的头发。
宋凝拱了拱，柔软的唇擦着沈适的耳廓。若有似无地说：“沈适～”
“嗯？”
“可以摸。”
她知道他的趣味在哪。
沈适手上占着便宜，嘴上也没放过。“凝凝，怎么这么好呢？比十八岁时更好。”
宋凝耳根子泛红。
他们在车子后座拥抱彼此，静谧的空间里，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跟心跳。谁都没有说话，感受着片刻安宁。
沈适的手揽着宋凝的腰跟脊背，像是两条锁链，将两人绑在一起。
“凝凝～”沈适抚摸着宋凝的头发，绸缎一样铺在她后背。“你好美。”
宋凝咬了下沈适颈侧的肌肤，沈适颈侧动脉的位置微微跳动。
原来他也会紧张。
宋凝暗笑，继续挑逗。
宋凝低头，灵巧的舌尖舔了下他的喉结，不确信地问：“要是有别的男人碰我，你会不会嫉妒？”
沈适很坦诚地面对自己：“会，我会嫉妒到发疯。”
怎么会不嫉妒呢？她那般好。
宋凝笑了下，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除了你，没人碰过我。”
沈适从前设想过这个答案，可真的从她口中听到时，除了震惊还有满满的愧疚，折合成疼痛往他心里钻。
沈适干咽了下，喉咙里像被填满了碎玻璃。手臂用力，将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一些。他说：“凝凝，你怎么那么傻。”
宋凝脸伏在他胸口，轻声说：“我的身体，只属于你。”
沈适感觉自己的心在滚钉板。沉默了很久，他说：“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再为了我犯傻。”
宋凝笑了下，仰起脸看他：“我现在不就是在犯傻吗？”
沈适吻宋凝的眉毛：“允许你短暂傻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沈适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放不下的或许是一份执念。”
“可我爱你的时间很长。”宋凝一脸倔强，说这话的时候，琥珀色的瞳孔蒙上一层水雾，像最上乘的菩提珠。沈适恍惚有种错觉，宋凝是来度化他的。对于沈适而言，宋凝是最慈悲的佛。
“你知道我不会成为一个好的爱人。”沈适有点没底气。
“你闭嘴！”宋凝态度执拗，“你对我都那么坏了，还要更坏吗？”
沈适摇头。
宋凝掐他的脸，“那你就听我的话，等我腻了就把你放下了。”
沈适笑了笑，“好，听你的。”
天色渐晚，沈适重新发动车子。
这座被时间遗忘的小镇，让两人暂时忘却了上午的不愉快。
沈适在工作的时候，是极度专注的。沈适的镜头在拍风景，宋凝的镜头在拍沈适。
结束了第一天的工作，所有人在镇子上的餐厅吃了顿地道的英餐。
宋凝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刀叉。跟沈适一起工作的年轻小伙儿看了调侃：“嫂子没胃口？要不让适哥给你整一桶泡面？”
嫂子？宋凝怔了怔，脸色涨红。
沈适打了下那小伙儿的头，“吃你的饭。”
那小伙儿讪讪收回手。
晚饭结束，各自活动。
小镇只有一条主街，沈适跟宋凝沿着主街闲逛。这里人烟稀少，因为是冬天，游人也很少。
傍晚时分，炊烟袅袅。宋凝挽着沈适的胳膊，像个小女孩儿似的跟沈适讨论哪部电影在这里取过景。
“《唐顿庄园》看过吗？还有《狼人》，《战马》。”
沈适跟不上她的思路，坦白来说，他都没看过。
宋凝揶揄他：“你是元谋人吗？什么都不看。”
沈适耸耸肩，“我去的地方没网。”
他都往深山老林里钻，除了拍摄就是求生，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娱乐。
宋凝忽然站住，伸手拍了拍沈适的头，说：“辛苦了。”
沈适怔了，笑着问：“凝凝，你说什么？”
宋凝展颜，踮起脚亲了下沈适的脸，“我说辛苦了，沈适，那些片子很棒，你是一个很优秀的摄影师。”
沈适干咽了下，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谢谢。”
很多年前，沈适刚开始玩摄影，所有人都觉得那只是他的爱好，不会成为他的事业。沈适会像所有风流纨绔的公子哥一样，到了年纪，回归家族，做一份事业，娶妻生子。
直到沈适为了摄影，十几年如一日飘在外面，彻底跟沈家脱离，周围的人开始意识到，沈家出了个异类。
他们说沈适疯了，放弃大好的前程跟数不清的财富，非要去当那个叛逆的公子哥。
又过了几年，沈适成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沈适这个名字被提起时，也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
他的父母亲人，可能是妥协了，接受了，但没人欣赏他的作品，沈珒除外。
只有沈珒，会在闲暇时跟沈适聊起他的那些作品，带着欣赏与肯定，平等地跟沈适对话。
如今又多了一个宋凝。
沈适并不在乎那些人对他的负面评价，但如果有人愿意去温暖他，欣赏他，他还是会有所触动。
感受到沈适的沉默，宋凝摇他的手，“怎么了？又伤自尊了？”
“胡扯！”沈适捏了捏宋凝的鼻尖儿，笑着调侃：“我要是那么脆弱，早活不下去了。”
宋凝轻哼，“这你要向我妈妈学习，你看她把那些流言蜚语都定义为屁！”
“嗯，向钱姨学习。”
提到母亲，宋凝又想到昨天的事，脚步忽然停住，宋凝很认真地向沈适道歉：“对不起，昨天是我冲动了，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他们找你麻烦。”
“呵呵～”沈适笑了下，“他们能找我什么麻烦？”
宋凝有点不好意思，“就是那么一说嘛，我是想让你安心。”
“知道了，公主。”沈适说。
宋凝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