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顾霜辰说着，低头就要吻她。
郁江离配合地扬起脸，嘴唇即将触碰的一瞬，顾霜辰忽然停住。
“什么时候来的公司？”
顾霜辰抬起她的下巴，轻轻钳住。
“中午。才来一会儿。”
“来了怎么不找我？也不问问我去哪里了？”
“不是出版社就是客户，你还能去哪儿？”
顾霜辰愣了一下，心底隐隐升起一通烦躁，但又不能说。郁江离似乎没有给他解释道机会。
郁江离轻轻推开他，“你没事，我可还要忙。”说着，已经坐到椅子上，拿起手边那本一指厚的词典。
比之大学教材，儿童读物要简单地多。古诗三百首已经整理得差不多，只需要再核对一下个别词句，接下来的三轮校对可以扔给丛姗姗和其他同事。
顾霜辰坐在沙发上，向附近餐厅订了外卖。
下午下班，顾霜辰想一起吃顿饭。
昨天晚上的事还是要解释一下，否则将来爆发，只会比秋玉芷更甚。
可郁江离没有时间。她想回租住的小区一趟。
顾霜辰说陪她去，她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一路上，郁江离很沉默，顾霜辰和她说了几次话，都不超过十句，话题就结束了。
车内的气氛有点尴尬。
顾霜辰已经想不起，上一次两人这样是什么时候了。
郁江离望着窗外，晚高峰的车辆是真多，像端午节时，外婆在铁锅里煮的粽子，一个挤一个，不留一点缝隙。
她转头看了看顾霜辰，良久，说了一句话：“我见过吴俊池。”
顾霜辰有些不悦：“好好的，提他干嘛？”
“他和江蕊，在交往……”
汽车刚刚起步，前面的车辆忽然刹停，顾霜辰随即将刹车踩到底，二人都由于惯性向前一冲。
“什么？”
“我上次回去，看到他们…在楼下接吻。”
顾霜辰叹了一声：“她知道他快结婚了吗？”
“知道。”
“这就难办了。李家很看重这门婚事，要是因为她出了岔子，李家不会善罢甘休。还记得白茵吗？就是周成的表妹。”
“记得，怎么了？”郁江离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白茵是谁。
“白家也想结这门亲，两家为此都给对方使过手段，白茵的情史被李家翻了出来。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其中有一段，就是和周成。”
“周成？可他们是表亲啊？”
“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谁会在乎？周老太太来了临溪，那白家可表示过一回？周老太太为了拢住这门亲戚，还想把我献祭出去，真是算计得精妙！”
郁江离还是第一次见顾霜辰这样不顾形象的吐槽，以前就算是偶尔提到尹静姝，他都没说过一句难听的话。
郁江离嘻嘻一笑，忽然想到什么，这笑容就僵住了。
顾霜辰侧头看了一眼：“怎么一下子就不开心了？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让你反感？咳……我以后不这样了。”
“不是，真的不是……”
郁江离撇了撇嘴，怎么生气的是她，哄人的还是她呢？
“以前，你就算提起尹静姝，都没说过难听的话。我以为是你素质好，顾老先生把你教得好。现在…”郁江离看着他，按照她以往的性格，很多话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甚至根本不用说出来，但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养成了什么都说的习惯，尤其在他面前，“现在，我觉得，你是顾及尹柔。”
顾霜辰没说话，眼神忽的深邃起来。他嘴角动了一下，郁江离却在那抹微薄的笑里看到了凄苦。
也许他们当年分开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她的出现，只是恰好弥补了秋玉芷的遗憾？如今，朱砂痣回来了，她也该退位让贤。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郁江离笑笑，指甲却悄悄掐进手心。
＊
按下指纹，房门被推开。
房子里静悄悄的。
郁江离在主卧检查了一遍，又去次卧门口看了一眼，床单有些皱，但整体还算整洁。
她下意识看了看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些纸盒纸杯，一次性筷子，纸巾，用过的面膜……还有些不知是什么的棕色液体。
郁江离退了出来，坐在沙发上。
她忽然觉得很累。
上次宿舍里藏了一个男人，她就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安全套。
但那时她还不懂，对这种事情谈虎色变。
被秦漫一吓唬，就连忙收拾行李逃了出来。
如果江蕊也……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和临溪的千金小姐争男人，会是什么下场？
如果是她，她不禁抬头看了看顾霜辰。
客厅的墙边放着一面全身镜，顾霜辰正站在镜子面前整理头发。
镜中的他，身形近乎完美，衬衫被劲瘦的肌肉适当撑起，清健，俊朗，挺拔。
被这样一个男人爱过，她就算退出这场争斗，余下的人生里，也很难再爱上别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