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偷偷藏了很久很久的。”
苏晴晴的好奇心也被她勾了起来，轻轻倾身向前。
江晚棠神秘的掀开照片：
“噔噔噔——！”
苏晴晴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身子微微前倾。
照片上的小人儿穿着粉纱蓬蓬公主裙，带着水晶皇冠头箍，眉心点着朱砂，鼓着包子脸气呼呼地瞪着镜头。那圆溜溜的杏眼和微翘的鼻尖，活脱脱就是——
\"这是...林泽？\"苏晴晴声音发颤。
\"可不就是这臭小子！\"江晚棠笑得见牙不见眼，\"五岁时非要跟邻居家小姑娘换裙子穿，我趁机拍了一打。\"她突然压低声音，\"结果被他发现后，差点没把相机砸了...\"
苏晴晴盯着照片上气鼓鼓的小团子，喉头突然发紧：\"阿姨，我能...\"
\"拍什么拍，直接拿走。\"江晚棠把整本相册塞进她怀里，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相册空白的后半部分，\"后面这些页啊...\"她突然把苏晴晴的手按在封底，\"该由你来填满了。\"
相册沉甸甸的重量让苏晴晴指尖发麻。她看见自己映在塑料膜上的倒影，正和那些泛黄的老照片重叠在一起。
\"我会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又软又沉，\"一定...\"
江晚棠望着她轻笑。
这姑娘啊很温柔，明明是头能撕碎猎物的雪豹，却偏偏为林泽收起了利爪。那些藏在冷清眉眼下的炽热，那些克制在得体举止里.
厨房飘来炝锅的香气，江晚棠望着丈夫微驼的背影出神。感情这东西，不就是心甘情愿给自己套上枷锁吗？
\"饿了吧？\"林明辉突然回头，围裙上沾着酱油渍，笑得像个弥勒佛，\"要不先盛碗汤垫垫？\"
\"爸！\"林泽举着锅铲抗议，\"我刚偷吃块肉您就敲我手！\"
林明辉一个眼刀飞过去：\"那能一样？\"
\"好啊！\"林泽捂着心口倒退三步，\"原来我在这个家连块肉都不如！\"他猛地拉开橱柜，\"我这就把整罐盐...\"
\"住手！\"林明辉一个箭步冲过来，\"三十块钱一罐的喜马拉雅粉盐！\"
林泽的手僵在半空。
林泽：“……”
直接转身去客厅，
自己干把！
\"妈！\"
\"你们聊啥？！\"
江晚棠眼疾手快地把照片往苏晴晴手里一塞，压低声音道：\"快藏好！这可是绝版！\"
苏晴晴手忙脚乱地把照片夹进手机壳里，脸颊烧得通红。指尖碰到那张泛黄的照片时，仿佛触到了林泽最柔软的童年秘密。
\"妈！\"林泽举着锅铲冲出来，耳根红得滴血，\"您怎么又——\"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看见苏晴晴端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摊着相册，一脸无辜地望着他。而自家老妈正悠闲地剥着橘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又什么？\"江晚棠眨眨眼，\"我就是在给晚晚看你的成长史啊。\"
林泽狐疑得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苏晴晴强作镇定，却感觉藏在身后的手机烫得像块烙铁。
\"真的？\"林泽突然弯腰凑近苏晴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晴晴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没、没有啊...\"
\"哦？\"林泽挑眉，突然伸手往她身后探去，\"那让我检查检查——\"
\"开饭啦！\"林明辉洪亮的声音及时解救了她。江晚棠立刻起身，把儿子往餐厅推：\"快去端菜，想饿着你媳妇儿啊？\"
\"妈！您别乱喊！\"林泽的抗议声渐渐远去。
\"来来来，快入座。\"林明辉殷勤地为江晚棠拉开椅子，顺手往每个人杯子里斟满果汁，\"今儿可是晴晚头一回来咱们家，得好好庆祝！\"
\"对对对，\"江晚棠接过话茬，眼睛笑成两道月牙，\"以后常来，阿姨还给你讲林泽穿开裆裤尿床的糗事。\"
林泽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妈！您能不能说点我拿奥数奖的事？\"
\"我觉得尿床这事儿就挺值得骄傲的。\"江晚棠眨巴着眼睛看向众人，\"你们说是不是？\"
林明辉立刻挺直腰板：\"那必须的！\"
林泽可怜巴巴地望向苏晴晴，却见小姑娘抿着唇，睫毛轻颤：\"奶奶说过...要听长辈的话...\"
\"完了完了...\"林泽瘫在椅子上哀嚎，\"我这是引狼入室啊！\"
餐厅里顿时笑作一团。苏晴晴捧着碗，感觉心尖被蜜糖浸得发胀。鸡腿堆成小山，茶水永远温热，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温柔得让她眼眶发热。
饭后，江晚棠回房小憩。林明辉麻利地收拾碗筷，把要来帮忙的苏晴晴轻轻推出厨房：\"去去去，陪那臭小子玩去。\"
苏晴晴转身，看见林泽正撅着屁股在电视柜里翻找什么。
\"轻点儿，\"她小声提醒，\"别吵到阿姨。\"
林泽突然回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这就开始护着婆婆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黑色马克笔，\"待会儿给你看个好东西。\"
照片在茶几上铺开。林泽掀开相册最后一页的塑料膜，笔尖悬在全家福上方。苏晴晴屏住呼吸，看着黑色线条渐渐勾勒出一个扎着马尾的轮廓。
\"这是...\"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
笔尖最后在\"女孩\"脸上点了个酒窝。林泽抬头，目光灼灼：\"从今往后，这张照片才算完整。\"
窗外夕阳正好，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相册上，与那些泛黄的回忆融为一体。
林泽对着相框轻轻呵了口气，又搁在一旁晾着，顺手拿起下一个相框，一边描画一边念叨：
\"幸好以前打工时没荒废这手艺，要不然今天还真没法把你添上去！\"
\"看看？我画得还挺——唔？！\"
苏晴晴那张瓷白精致的脸蛋突然凑到林泽眼前。
唇上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
林泽手里的马克笔猛地一抖，在相框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迹。
转瞬间。
那两瓣温软的唇就像受惊的蝴蝶。
倏地飞走了。
林泽下意识抿了抿唇，连滋味都没来得及回味。
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苏晴晴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慌张地瞥了眼厨房里仍在忙碌的林明辉。
叔叔...应该没注意到吧？
林泽盯着被毁掉的相框，慢条斯理地转向苏晴晴：\"说说，打算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