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特殊
谢临其实有点担心，不会说多了搞得很在乎这件事，过一会儿大师直接开口要钱说给我三千我帮你们把她送回来这种话吧。
“她过得挺好的。”
林昭昭松了一口气，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松的。
那位忽然问道：“是个女孩吗？”
谢临愣了一下：“对，是个女的。”
“先生的签文还行可以存起来放钱夹里面或者包里，姑娘的签文出去直接去香炉里面烧掉就行了，扫这个码，二十。”
“哦。”林昭昭刚想流点眼泪就被憋回去了，“二十是吧。”
“然后我们后边......”
谢临：“不用不用，我们就想求个心安，也没什么强求的。”
那人并不反驳，只是笑了笑：“你误会了，我想说我们后边有素面，这个天气上山不容易可以过去吃一碗。”
林昭昭用手指悄悄点了谢临一下表示不满，然后打开小绿书查“云溪寺素面多少钱一份”
林昭昭：“可以去吃哎，我查了一下写的是八块一份。”
谢临：“......刚刚那人在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问。”
“多不好意思啊，你想去吃嘛？”
“去呗。”
“等我去把签文烧了的。”
云溪寺香火不旺，所以炉子里面的火苗其实也一直微微弱弱的，总好像是要灭了的样子，林昭昭本来还担心不会烧不掉吧，正扭头问谢临：“你带没带打火机？”
谢临：“没有，在车里，我没开车出来。”
火焰忽然像是被风吹了一下，窜高了一点，一下子燎了林昭昭的手指一下，她手一松，签文掉进去，在香炉里面一点点烧尽了。
“怎么了？烫到了？”谢临好不容易把电动轮椅抬过寺庙高高的门槛，这种地方也不能强求什么残疾人关怀了。
“没什么。”林昭昭双手合十拜了拜，“走了，吃面去。”
无声的神像带着悲悯的眼神看着她，被火焰燎了一下的手指依然有点发烫。
做素面的是一个稍微有点胖的老师傅，林昭昭刚要扫码付钱那人大手一挥说算了，这个时候跑来上香求签肯定是有难处，何况谢临海做了个电动轮椅，反正也没什么人，无非就是两碗面钱。
林昭昭千恩万谢的谢过了，一手一碗端着去旁边桌子上吃，这桌子远看像是红木的，近看就会发现只是原木色刷了一层红色的漆，这种老凳子已经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上面的漆都脱落的斑驳了，露出里面原木的本色。
好在还算干净，不至于擦一下擦出一纸的油出来。。
谢临刚坐下吃第一口，电话就打过来了，他看了一眼备注，嘴角不经意的落下了两个像素点。
“喂。”
对面是一个听着很热情的男声：“谢律，是不是你下周二在西磐区开庭啊。”
谢临没什么表情，抬眼看了一眼林昭昭：“嗯。”
“哈哈哈真巧啊，我也在这边，等案子结束咱们两个......”
看见谢临把听筒捂住的时候，试着坐着轮椅离开的时候，林昭昭直接摆摆手示意自己离开，端着面就坐到最角落去了。
她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谢临这个电话打的很长，食堂这边给的暖气不够，面一会儿就会坨了，谢临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面越来越坨，他用力气也不得不越来越大，看着却依然没什么表情。
这通常是他很烦躁的表现。
看见谢临把电话挂掉，林昭昭端着面汤过来，然后被烫的龇牙咧嘴：“你把面条捞到这里来吧，刚出来的还是烫的。”然后飞快地把面汤放桌上了。
谢临愣了一下：“多谢。”
“没事，我吃完了，你也快吃吧，一会儿面条彻底变成馒头了。”
谢临：“过两天梁老师的生日。”
林昭昭：“嗯。”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林昭昭第一次参加梁知行的生日宴，就算是在京海法检一战成名，提“林昭昭”谁都不认识，提“在梁知行生日宴上给那个疯女人作证的那个女生”，法检里面是个人都得露出了然的表情“那个啊”。
然后第二年林昭昭和谢临在一起了，梁知行也知道了，林昭昭当然不会去参加这种事，结果梁知行还专门在生日宴上问起谢临：“你怎么没把你女朋友带过来。”
这种场合自然都默认不会带家属，但是梁知行专门问了一句，大家肯定要应和的，问谢临的女朋友是谁。
然后第三年林昭昭就被带过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的，他们张口闭口都是案子一类的，这屋子里应该就她一个不是法学生，梁知行的夫人走的早，又没有孩子。
林昭昭不想社交就主动帮忙干点杂活，唯一的好处就是梁教授每年的蛋糕都很好吃，这帮人大部分都上了年纪完全吃不了，于是基本都是切了一小块意思意思，然后林昭昭带走。
梁教授经过那次跳楼女学生的事情很欣赏林昭昭，生日宴上还专门说了这件事，有人附和道：“梁教授这是惜才，怎么不劝劝昭昭也去读法学啊，到时候他们小情侣都在你手下，你直接去给他们证婚嘛。”
梁教授笑呵呵地说：“人各有志，小姑娘腼腆，不适合学法律。”
谢临赶紧说：“昭昭学不学法律也不耽误梁教授来当证婚人啊。”
后来她意识到可能重点不是她，而是谢临。
梁教授的家不算大，老旧家属楼，人一多连凳子都不够坐，所以每次就算多来一个人都不太可能，于是谁能来谁不能来可能就成了某种很有说法的事情。
谢临是在这种场合里唯一一个被梁教授点名让她带“家属”来的，大概这种微妙的区别林昭昭用了一两年才意识到，但那些人精们立刻就意识到了。
律师界的师徒关系比较复杂，就算是反目成仇的也有，于是“特殊”这件事情就变得格外在意了。
“所以呢，今年你要一起去吗？”